和珅狐疑地看他眼,慢慢地将唐卡翻过来,却见背面赫然加持着金水手印,用藏文绘着首长诗:第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仓央嘉措……他深吸口气,这个沦为宗教斗争牺牲品并被康熙皇帝亲旨意废除那个矢志“不负如来不负卿”多情活佛,最终悄然圆寂于苍茫天地不知所踪传奇……
“传说这是六世达赖遗物。”福康安抿抿唇,将那唐卡揉进和珅手心里,再次抬头与他四目相对,“致斋,这诗,便是回答。”
这是佛法庄严也渡不情根深重。
情?!”话音刚落,福康安就伸手将他揽入怀中,二人腰间甲胄激烈地相撞在起,金石之声不绝于耳。
“你做什?!你疯!你忘记你如今是什身份!”
百场血战铸就铁般筋骨牢牢地禁锢着他挣扎,福康安沉着脸,靠近他耳畔咬着牙字句地道:“就是从前记太清楚,才蹉跎至今!你若真地能忘,就推开——你能吗?!”
和珅瞠目结舌,这还是那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大将军?!如此癫狂火般躁动神情!“你……你疯!你忘为整跨富察家无所不用其极,忘为向上爬柔媚侍君,忘自甘堕落吃鸦片包戏子穷奢极侈——”
“够!”福康安搂紧他,沉痛地几乎揉碎他身子,“你别说,都是自以为是懦弱逃避,当年若有多分心思,你和何以走到今天地步……致斋,致斋,是额娘对不起你,是福康安对不起你,们……重新开始……”
“瑶林……”和珅闭上眼,终于第次唤这个名,“你怎还不明白?这个道歉晚整整二十年……”他掌心抵上他胸,用尽全力地将他推开,扬起手看他:“要不起这所谓感情。这双手既已习惯翻云覆雨,你如今即便要断,也断不——紫禁城黄昏日落,也必终世为臣!”
福康安彻底地愣住,背光而立和珅,周身散发着种摄人心魄气吞山河力量,这是当年和珅万万没有过霸气——他早该看出来,这只已经飞冲天鸿鹄,早已不是他所能禁锢折服!这个认知,却是整整迟二十年……
“致斋……”他突然叹,从腰间抽出方堆锈丝帛,递过去,“你从来博学多才,可认得此物?”
和珅不知他此举何意,便也接过,展开看竟是卷小型缂丝唐卡,色彩辉煌间绘着胜乐金刚坐法图,宝相庄严,此乃藏传密宗中大分支无上瑜伽部所奉菩萨,西藏班禅达赖二系皆授此法,他自己便是理藩院尚书,如何不知?“你是在考?”
福康安摇头道:“这是当年西藏还军途经青海,在哲蚌寺因缘巧合得来,你再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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