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允早在征战时就能听得懂匈奴语,只是讲不出也不屑去讲,宇文隼以为他听不懂,言辞毫不遮掩起来,他也就干脆装聋作哑,懒得搭理。
而郁鲁闻言忙拉拉宇文隼,“九皇子说话当心,汉人要比您想厉害。”
“知道汉人厉害,他们在狭窄房子里住久,心里也是沟沟绕绕,最擅长些阴谋诡计,如果不是靠着那些,以们草原男儿强壮,这里早就是们牧场。”
郁鲁低声叹口气,含糊不清地道:“九皇子还年轻,该慢慢明白帐篷里流传故事,也不都是可信。”
“你这是什话?”宇文隼扯回自己衣袖,直直地看着他,“你跟说,皇长兄故事是不是可信?十三年前们打大胜仗是不是可信?”
还因为,始终猜不透他所思所想。
筹莫展,无计可施,不知如何是好到,不知该如何对待他才好,无论于公,……还是于私。
洛辛见苏世誉失神沉思,自知说错话,忙连声道歉。苏世誉回神看他眼,平淡地笑笑,任他找个旁闲话题。
楚明允将视线收回,信手扯下细长柳叶在指尖揉碎,只觉那两人谈话简直是要没完没。
叶汁在素白指尖碾出点淡绿痕迹,神思游散间忽然听到身后不远有两人脚步声,他慢悠悠转过身去正欲开口,却发觉是匈奴九皇子宇文隼和他侍从行经。
因为你不曾见过杀伐果决森冷无情楚明允。
因为你不曾见过浅笑着算尽机关楚明允。
你不曾见过他轻而易举让大夏天子不得不出让兵权模样。
你不曾目睹他是如何在短短几年内站上权力巅峰。
唯有骨与血,才能堆叠出那样高度。
“……是可信。”郁鲁道。
“那你这怕干什?不就是现在出个像样点将军?”宇文隼道,“想十三年前们匈奴进攻,大夏多少将领都弃城跑,几乎就没人抵抗。最可笑还是凉州,居然是个女人站出来,最后那女人尸体被挂在城楼上,直到风干都激不起剩下士兵半点血性,屠城十日里连个有胆子反抗都没有,软弱无能,”他语带讥讽,“汉人也不过如此。”
楚明允掐下截柳枝。
郁鲁悚然惊,望眼楚明允纹丝不动背影,罔顾尊卑地把抓住宇文隼,匆忙地改走另条路,身影转而隐没在葱郁林中。
那截瘦枝硌在掌心,
目光有瞬相错。
侍从惊惧地垂下眼去,楚明允漠然地转回身。
宇文隼声音随之响起,说是匈奴话,对着侍从问道:“郁鲁,你干嘛要这怕他?”
“九皇子您没有上过战场,所以才不明白。就好比没有见过厉鬼人,当然就不知道厉鬼可怕。”
“厉鬼?他?”宇文隼明显不悦,“郁鲁,你好歹是匈奴强壮好汉,而那个家伙白白嫩嫩得跟个女人似,你这说脸上不难看吗?”
此去淮南,苏世誉存有试探确认之心,可楚明允察觉到般地毫无动作,将他野心深埋。
那夜离亭中楚明允道,‘拓万里疆土,召八方拜服’,苏世誉听出所言不假,可又岂止会是这般简单。
但他按兵不动,他就无从揣度。
无可奈何。
——为什还要这样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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