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知道你不情愿,但沙场已经不适合你。”苏诀看着他,“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这句话放在朝堂上也样,它关键在于,苏家人,无论文臣武将,都是要至死尽忠。”
少年沉默良久,直到苏夫人握住他手,苏世誉仿佛惊醒回神,低低应道:“是。”
太尉与御史大夫归朝,各府司属官即刻将事务移交回去,因为先前在淮南有驿传通信,倒也没有积压多少公务。早朝之上,还是以淮南之事为主。
西陵王派遣使臣呈上重礼和份官吏名单,道是接管淮南人选都已拟定好,这些日子辛苦陛下替
苏夫人连忙擦擦泪,“夫君,就放过誉儿……”
“刚才听到。”苏诀抬手打断她话,缓缓走进来,顿瞬,跟着跪坐下来,平视着苏世誉,“看你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
苏世誉默然不语。
“只有你个儿子。”苏诀忽然道,“你可知道对你何求?”
“建功立业,不辱苏家门楣。”
玉佩,又看看夫人恳切神情,终于别过视线,让开去。
苏世誉正对祖宗牌位跪着,听见声音转头看去。苏夫人就在他面前坐下来,打开侍女递上食盒,“这都是娘亲手做,誉儿,你先吃点,等下再为你上药。没事,你叔父正在劝着你父亲呢,他时半会过不来。”
苏世誉瞧着她,摇摇头,只低声道:“娘。”
少年清润音色有些发哑,听得苏夫人心头发涩,不禁又湿眼眶,“你说你何必偏要惹你父亲生气呢?”她抬手抚在苏世誉脸上,“他脾气你还不清楚?道个歉,低头认个错,再不然别忍着,哭出来,他心软,怎还舍得罚你呢?”
苏世誉垂下眼眸,没有吭声。
苏诀定定地看苏世誉良久,蓦然毫无征兆地笑,他面容冷峻,极少和颜悦色,此时笑之下眉宇间竟显出丝温柔,“错。”
苏世誉意外地看着他。
“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不知是不是错觉,苏诀声音温和许多,“宁愿你平庸,甚至无能,只要能远离凶险,哪怕窝在京中辈子没法出人头地也不重要,只要平安喜乐地活着就好。”
“直对你严厉,可现在,突然想是不是错?那天你回到面前,以为你死,可是你还活着,可眼里是看不懂东西,那些日子发生什,没问过你,你也肯定不打算告诉。……是疏忽,直到后来才发现,儿子变。”
“誉儿,”他长长叹口气,“父亲这辈子从没有后悔过,哪怕打败仗,被人算计陷害。可是当初带你上战场,居然成唯,也是最后悔事。”
苏夫人低叹口气,“怨你父亲?”
“没有。”他道:“孩儿知道父亲其实于心不忍,他握鞭手在抖,拔剑说要杀,是因为再也下不去手,想让叔父拦住他。若是再流泪,父亲会更难过。”
苏夫人怔,随即抱住苏世誉,泪水无声滑落下来,“傻儿子,你这种性子,苦是自己啊。”
身后传来吱呀声门响,苏世誉轻拍拍她背,“娘。”
苏夫人松开他,转头望去,方天光穿门斜落进堂中,苏诀背着光站在门前,看不清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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