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呜咽,摧得窗棂震响。
苏世誉搁下笔,起身走到窗边,长风吹起他发,凛厉中仿佛裹挟着淡淡寒梅冷
杜越愣下,隐约意识到什,急忙劝他,“你说那时候打仗知道,可是现在不样啊,现在天下太太平平……”
“天下太平?”楚明允断他话,玩味地将这词体味着,“你能看出什就说天下太平,是不是要等到被灭国时候才会觉得凶险?外敌,内乱,这触即溃样子,如今都不用匈奴再动手,朝廷自己人都会屠城,还想等到什时候?”
“为什不能放下?”楚明允自言自语似,“为什十三年前没有拔剑陪她站在起,为什要个人逃出城,活到现在?”
他话音并不激烈,甚至称得上轻缓,眉眼间却分明流露出阴戾,杜越对着他这模样有些不寒而栗,话音卡在喉中。
突然喧闹打破满厅死寂,浑厚钟声漫过十里雪地滚淌而来,烟火雀跃耀空,爆竹声响彻连成片,满城欢腾。
声,看眼身旁秦昭,正正经经地起话头:“你跟表哥可算闹崩?”
“……”秦昭觉得这句话点也不正经,可见杜越认真地板着脸,只好配合地继续旁听。
他知道楚明允不搭理他,索性也不在乎,“不是说啊,表哥那好脾气,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他跟谁生过气,能跟他闹崩,你也真有本事,这点服……”
秦昭忍不住咳声,“杜越。”
话被打断,杜越干脆又酝酿会儿,才道:“到长安这久,也不是没听过你名声,前阵子还有那多官兵堵在门口,也不傻,是兄弟就坦白说,你是不是想搞什,表哥是不是因为这个跟你翻脸?”
楚明允倏然就笑出声,毫无征兆,眼中仍无丝温度。
杜越不禁往后缩下,几乎被他喜怒无常吓出冷汗。
“错。”楚明允轻声笑着,“已经十四年。”
秦昭将杜越送回药庐又出来时,烟火爆竹声都已静下,寒夜无声,长安城沉沉睡去。他行经廊下,意外发现厅中仍点着灯,转头望见颀长身影立在庭中株红梅树下,不知站多久。廊下灯盏曳曳,暖色灯火染上那人发上肩头霜雪,融化不去。
秦昭犹豫着是否上前,忽然看见积雪压得枝桠颤,簌簌雪落,几瓣红梅悠然飘转,落在楚明允掌心。
秦昭不由心头微紧,却见楚明允依旧不为所动,没有开口意思。
身旁小炉中炭火噼啪轻响声,杜越又长叹口气,“你说你没事瞎折腾个什?百里师傅是不是开始跟你说过他剑从不教人复仇?虽然不知道你后来怎糊弄他,也不知道你想复什仇,可是何必呢?姓楚,你看你现在过多好啊,当个这大官儿,多少人害怕你,要吃有吃要穿有穿,还这有钱,你不能不报仇吗,这样也不至于跟表哥闹成这样,就不能放下吗?”
“不能。”楚明允终于开口,干脆果断。
“为什?”杜越不能理解,“你……”
“若是为快活享乐,大可不必走到这步,就该死在十三年前凉州城。”楚明允不带语气道,“死在马蹄下,死在乱箭里,或者也被吊在城楼上,都好,何必要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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