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想杀?”他低声问,隔着两把死抵剑看进苏世誉眼里,丝感情也窥探不得,那墨玉般眼瞳中更像是他征伐时所见过大漠荒雪,寥落成最极致空。
苏世誉没有回答,猛然退开几步再度
“苏大人只说他在别院等您过去。”
“嗯。”楚明允起身往门外走去,秦昭忍不住跟步,“师哥,你就这过去?”
楚明允脚步缓缓顿住,忽然道:“在想……他等过去后会说什,做什。也许是睡觉想开,也许是等着骂顿,也许会再劝几句……”他抬手按上眉心,沉默须臾,轻轻地笑,“……总不至于,是要杀吧?”
秦昭哑然无话,见他迈出书房门下意识想追上,忽又迟疑,转而吩咐那两个影卫跟去。
楚明允刚踏入别院就看到他。
夜之间,长安满城兵马肃然,但那五万精兵其实并未全部入京,多数驻扎在京城附近镇守围卫,周奕将率领七千人交与楚明允,便匆匆复回原职。
满朝众臣看在眼里,痛恨者有之,不安者有之,兴奋者亦有之,仿佛能清楚瞧见头顶有根弦被点点地绷紧,触即发。
“有周奕镇守,长安周遭出不什乱子,朝廷里其他人没什大用,也不必在意,唯要多留心是建章宫那边羽林军,”楚明允瞧着桌案上铺开地图,点点其中处,“羽林军是皇帝侍卫禁兵,直属于李延贞调遣,也许会是们最大阻碍。”
“明白,”秦昭道,“会派人过去盯着。”
楚明允点点头,秦昭看着他,又道:“师哥,苏家人来好几次,要见苏世誉。”
苏世誉侧身而立,手中握个酒杯,稍仰头正盯着那树梨花出神,不过转眼两天,已经是花满枝桠,堆叠如雪。树下石桌上有婢女摆好玉壶佳酿,光景极似先前,只是这次等候人不是他,而苏世誉脸上也淡然无波,看不出情绪,宛若张完美无瑕面具。
楚明允还未走近,团白色疾袭而来,他猛地抬手截下收至眼帘,白玉酒盏中液体泛起几圈涟漪,竟点滴未洒出去。楚明允抬眼看向苏世誉,对方姿态仍旧,并未看他,如果不是手中已经空无物,几乎让人错以为仍陷在思绪中,还没意识到他靠近。
“呵。”楚明允意味不明地笑声,酒盏在指尖转圈,转而举杯饮而尽,他随手将酒杯扔在地上,当啷声摔得粉碎,“这东西可伤不,”他眸色沉下,反手抽出身后影卫佩剑掷过去,“得用这个才行。”
话音未落,长剑破空声凄厉啸响,寒芒直刺入眼底,甚至看不清苏世誉是如何逼近。
楚明允仰身避开横挥剑,剑锋自眼前擦过削断几缕扬起发丝,他手探向身后就势抽出另影卫剑,横在身前格挡下紧接而至劈面击,不过瞬息之间。
“不是都让挡回去?”楚明允不在意道。
秦昭有些迟疑,“是,可这样总不是办法。”
楚明允眉梢微微挑,没有应声。
这安静空隙里两个影卫敲门进来,彼此对视眼,低声道:“主上,苏大人醒。”
“醒?”楚明允愣下,“……这才两天。”话音未落,他自己又平静下来,“怎,他没开口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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