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誉不解地看去,他仍瞧着那道伤,低声道:“……差点要被你给吓死。若是去晚,你是不是就打算让抱着你尸体哭?”
苏世誉眸光微动,拉下他手轻握在掌心,沉默会儿,转话题,“事到如今倒是看得清明,有些想法不妥,只是你行事作风也未必尽对。”他看着楚明允,低笑道,“听闻这几日上谏臣子都没落到好下场,可也有些谏言要讲,陛下愿不愿意听?”
楚明允定定与他对视半晌,笑道:“你亲下就听。”
苏世誉便笑着倾身吻上,唇间方相触,他就被把揽过去。楚明允把他整个压在自己怀里,手箍住他腰,手滑入他发间,加深吻与他唇舌纠缠。
这姿势实在不大平稳,苏世誉下意识地伸手撑住他身后桌案,喘息间隙忙道:“等……”
长安城终于彻底安稳下来。
匈奴骑兵在两个主将死后就溃不成军,被合围起来悉数俘虏,留待着等过后再与匈奴那边谈判。而苏家可谓是长安世家之首,纵然因先祖几代为避势大胁君之嫌,旁系外散,只留嫡系脉于京中,影响力仍是不可小觑,如今有苏家率先做表遵从诏命,又有先前被镇压处斩教训在前,其他权贵不得不息事顺从。楚党中人审时度势,也连忙收敛起来,纷纷殷勤上表番效忠侍奉心意。在禅位诏书下,切名正言顺。
属于大夏辉煌与衰糜在史册洪流中已然成旧事,新朝代正缓缓开启。
夜深寂静,苏世誉才终于得空换下身血袍。梳洗清理过后,等候在外宫娥引他进入寝殿,便自觉闭门退下。
楚明允坐在桌旁,对他招招手,然后拿过手边细瓷小盒打开,软膏透出股淡淡药香。
“抱紧。”楚明允轻咬在他耳垂。
点酥麻如电般窜上脊骨,苏世誉收回撑住手,慢慢搂住他脖颈。楚明允直接把他这抱起来,还腾得出只手散开内殿里重重帷帐。
长发披泻,满铺交缠,衣衫也松散凌乱,楚明允手指微有些凉,划过他喉结锁骨,又绕过肩头,沿着脊背缓慢而下。苏世誉不禁低喘声,视线不由自主从楚明允颈线滑下,却陡然僵住。楚明允也随之低眼看去,他身上衣袍滑落大半,露出胸膛上有道窄短暗红伤疤,不偏不倚地正在心口位置。
苏世誉手指微颤,却仍是触上那道伤痕,眸色深敛,“抱歉,……”
话没能说完就被楚明允再度吻上唇,将未之言悉数吞下,他抓过苏世誉手,十指相扣地按在枕边,几番缠绵后才稍放开,贴在他耳边哑声低笑,“道歉做什,点都不怪你。”
“自己来就好。”苏世誉想伸手接过。
楚明允却闪开他手,微挑眉,“怎,刚才还说心里有,现在连摸摸都不让?”
“……”苏世誉无可奈何,只得配合地不再动作,任由他将药膏抹上自己脖颈。
那时李承化刀势毕竟凝滞,划出伤痕并不深,血早已自行止住,在沐浴后只是泛着浅淡线绯红,还微带着湿润水汽。
药膏触上肌肤时微凉,被小心轻缓地涂抹开,便渗透指尖温度。楚明允上完药,手却仍停留在那道伤旁,久久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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