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桂掐得柳大目眦欲裂,胸中只剩丝气时候,自浓黑中传进“铮”声铁锁响。
金丹桂下缩手,仓惶转头望向窗外,只眼珠又掉出来,滚在柳大身上,她也顾不得捡。
返身急忙想逃,可她脚上还锁着白准镣铐,只能节节转过身体,双手贴地爬行,匆忙间另只眼睛也掉。
她摸到床底,把自己整个折起来塞进去。
条铁链自窗口飞进来,锁住金丹桂脖子,将她从屋内拽出去。
柳大想逃,可四脚如灌铅样动弹不得,他惊恐之下终于想起自己枕下有白准给保命符。
掏出来向金丹桂扔去,金丹桂却点不怕,她手接住,抖开那张纸。
眼睛不能在眼眶中自由转动,她就伸着手指把不听话眼珠转转,这才看见上面写着“城隍通关路引”。
柳大,年十九,所带葬品无。
金丹桂笑起来,她指尖搓,幽蓝鬼火把这张路引点燃,烧给城隍爷。
怀里美人活色生香,对,那姓霍还说什她脸是割出来,这美脸,怎会是假呢?
想到霍震烨就想到白准。
心中隐隐升起疑团,这法国香水味道不对劲,香过便腐臭难闻。
“你死!”柳大冲口而出。
西洋弹簧床不见,屋里没灯也没有音乐,金丹桂勾在他脖子上手,又湿又冷。
弹簧床上,房间里传来音乐声。
“醒啦?”金丹桂笑盈盈把水晶酒杯送到他手里。
柳大又闻到她身上法国香水味道,他心里有些疑惑,好像忘记什,手已经接过杯子:“这是什地方?”
金丹桂轻拍他下:“这里是柳公馆啊,们带着钱离开上海,买这幢花园洋房。”
柳公馆,对,他们终于离开上海,买房子,雇司机老妈子,现在他是柳老爷柳老板。
柳大只见窗外
柳大往后缩:“不跟你走,不能走,还要发扬古彩门,师父…师父…”
金丹桂细尖十指撑着眼眶,吊睛看他,咧嘴笑,眼珠就从眼眶里淌出来,淌到鼻子上:“这可由不得你。”
她把塞回去,十指作爪,掐住柳大有脖子:“个人太寂寞,只有你待好,咱们不是要做夫妻吗?”
柳大四脚乱蹬透过窗户看见弟弟和师姐两人在对面屋子折锡箔元宝,可无论他怎动,两人都听不见。
浓云蔽月,屋外丝亮光也无。
那张让他神魂颠倒脸就在他眼前。
脸上两只血窟窿用对新眼珠填住,可这对眼珠子不是原装,按在眼眶里时不时就要掉出来。
掉下来,金丹桂就用手指头再把眼珠塞回去。
柳大怵然回神,惊声尖叫,金丹桂沉下脸:“怎?为你特意找来这对眼珠子,那可是拿耳环换来。”
苏曼丽拿走她耳环,那就用眼睛来换,还好,她去时候,眼珠子还是新鲜。
金丹桂依偎在他身上,依旧粉光脂艳,风情万种。
柳大恍惚间好像真抛开切麻烦,得到他直想要生活。
他意气奋发,把勾住金丹桂腰,两人到稠不可分时,金丹桂环住他脖子:“咱们生死都在起,你说好不好?”
柳大如梦如幻,嘴里应声,可心里又隐隐觉得不稳当。
好像有人死?是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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