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烨刚要动，白准拦住他：“用不着你。”
果然有道身影从雾中蹦出，拦在柳大面前。
“哥。”
柳大惊喜出声，他
会比比
白准这会儿又很有长辈风范，他微微颔首，先给韩三上香。
香烟起，石碑旁就显出道灰影，那道灰影对着白准点
点头。
白准就用线香点燃那张婚书，尔后松手扬，白纸黑字被风吹起，面燃烧面在韩三坟头盘旋，直至全部烧为灰烬。
“你爹同意。”
韩三站在自己
坟边，接到女儿烧去婚书，虎掌断，碎成两半，他低头盯住柳大，腰间系着神仙索微微颤动。
柳大听心头喜，她要退婚，是不是肯放他意思？转念想，心又凉透，她要退婚是不想他死，还当他未亡人。
韩珠先在坟前烧化锡箔元宝，又将纸花篮烧给亲爹，听见身后有轮椅声，知道是白准来。
白准轮椅后面垫个鹅毛枕头，膝上还盖块薄绒毯子，阿秀打伞，他手里还拿瓶桔子汽水。
插根吸管，小口小口嘬着。
霍震烨跟在白准身后，不知道还以为是两位少爷出来郊游。
甚至笑笑：“你不能说话时候比能说话时候老实多。”
柳大手指和脚趾已经微微能动，他心中狂喜，但点也不敢表露出来，每天趁韩珠不注意时候拼命活动手脚。
他要逃走，他要离韩珠远远，这个女人，比鬼还要可怕。
韩珠推车出城，到埋葬父亲坟场，说是坟场，其实就是块荒地，四下里都是坟包，韩三落葬时候种下棵树，树杆上系着白布带。
韩珠举目四望，就见布带迎风飞扬，她低头对柳大说：“你看，阿爹也在等着
们呢。”
韩珠按住柳大头：“给阿爹磕三个头吧。”
柳大被按头磕地，这三下磕得极重，他也咬牙动不动。
低头时瞥见韩珠袖中点寒光，再细看是只尖尖银挖耳，他突然明白，她就是用这东西挖金丹桂眼，她还要用这个，挖他眼。
韩珠按着柳大磕完头，站起来烧花盆法船。
柳大头皮贴地，就在火苗“噌”声蹿起时候，柳大掌心撑跃起来，他手臂有力气，腿还麻着，差点儿就摔在地上，手足并用逃开几步。
这四面坟包已经埋伏着巡捕，坟场中还有零零散散来上坟人。
浓雾掩去日光，四周白蒙蒙片，只又只坟包安静躺着，上坟人拎着竹篮，穿梭在坟间。
乍看上去仿佛是群无头行尸走在坟场内，分不清是人是鬼。
霍震烨四下观察，不知柳二躲在什
地方，今天到底还会不会来。
韩珠见白准来，从袖中取出婚书，双手递给白准：“请七爷为证。”
柳大从脚趾到小腿已经有力气，他知道今天是他逃生最后机会，他尽力乖顺，动都不敢动。
韩珠把柳大从车上搬下来，又把他摆成跪拜姿势：“来，给爹磕头。”
柳大假装软手软脚任她摆布，观察四周地形，看看往哪里逃跑更方便。
韩珠把酱肉黄酒摆在亲爹坟前，取出香炉，点起线香，对石碑磕三个头，跪着说道：“阿爹，来看你。”
她看眼柳大，举香对石碑道：“女儿不想嫁给大柳，特意请来白七爷作证，废去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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