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知道白准说,晚上更热闹是什意思。
白准扎纸献白天就已经烧化敬神,此时
白准在路边设祭坛,摆上香炉,点上长香,时不时撒出把纸钱。
“这是在祭什?”霍震烨举目四顾,前面是荒路,后面是树林,连虫鸣鸟叫声都没有,空旷冷清,夜雾弥漫。
白准唇角微挑,从袖中倒出两枚古钱,递到霍震烨手上:“那就让你开开眼。”
霍震烨接过古钱不明所以,开元通宝,算是值钱,也不至于到让他开眼地步。
等他看白准凝望远方,他又低头看手里古钱,好像明白什,把古钱举到眼前,从钱孔中看出去。
街边百姓齐齐跪拜,向城隍爷献上贡品。
白准还是头回听见这样赞叹,他往嘴里抛个香酥蚕豆,虽觉得这些人到底不懂他纸扎精妙在何处,但也不是不高兴。
霍震烨跑上跑下拍许多照片:“等洗出来,拿个镜框装起来。”
这是他们俩第次,起做纸献。以后每年都拍照片,做个影集。
“完,走吧。”白准打个哈欠,到他午睡时间,这巡城可要巡天呢,等到夜里才是他要忙时候。
挥舞大刀刽子手,后面跟着干女囚,个个披头撒发,穿着囚衣,全都面容姣好,看样子不像良家。
彩布旱船飘飘荡荡摇过去,蚌精内穿肉色衣衫,外系绣花肚兜,两只蚌壳开阖,再有八仙过海,武松打虎。
每过队都是金锣开道,热闹非凡。
“这些,都是城隍爷想看?”霍震烨瞧着有趣,多按两下快门。
白准低头吹吹茶:“这是人想看。”
方才还空无人南郊荒路上,热热闹闹走着长队人。
红白灯笼摇曳而来,最前面八个头大身细鬼面人,抬着顶大金轿缓缓行在路正中,青面小鬼敲锣打鼓跑在前面,獠牙恶鬼举牌摇旗跟在后面。
“城隍出巡,万鬼来朝。”
霍震烨取下古钱,眼前依旧是朗月清树,四周依旧荒无人烟,只是夜雾更浓几分。
他再次举起钱币,眼前景色又变,神明大轿越靠越近,牛头马面用铁链拘住恶鬼,缓缓跟在金轿后面。
白准回家,扎进弹簧床就不起来,直睡到天完全暗下来,巡城队伍敲锣打鼓将神像抬回城隍庙暖阁里。
他才懒洋洋从弹簧床上爬起来,坐着竹轮椅滚到霍震烨床前,拿竹条推推他:“出门。”
他们开车到南郊,霍震烨还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这是哪儿?”
“南郊厉鬼坛。”建城之初,四方都设厉鬼坛,城隍每岁三巡,就是赈济厉鬼,保方太平。
如今这年月,租界里种日子,老城里又是另种日子,连城隍爷也进不租界。
顶香炉穿钢针是混帮派,装囚徒被拖行是□□,人人都想赎今生罪孽,罪孽又岂能这容易就偿还。
长队中十几个耍刀,旋跳落地,钢刀刮过头皮,抬头看见茶楼窗边白准,立刻站定,双手抱拳行礼
霍震烨看见问:“认识?”
白准皱皱眉头:“四门。”被四门人瞧见,又不得清静。
街中发出阵赞叹声,白准扎纸献跟在神明大轿后,每个纸献都像庙中神像样高大,神像威武庄严,须发衣裳都用纸绢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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