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老太太死活要娶苏茵进门,跟牌位拜堂,守望门寡。
“能守,她怎不能守?”
苏家自然不肯送女儿过门守活寡,可詹老太太就是按着生辰八字不退亲,还把苏茵名字刻在詹少爷墓碑上。
等苏父苏母因病亡故之后,苏茵就到上海来投奔姨母,她这辈子都没出过乡,进陶家大门,才知道原来样是女子,表姐过是什样日子。
她那些洋装,皮鞋还有运动服,是苏茵这辈子都没见没穿过,因为那不符合三从四德。
苏茵恨恨,她说她不认识梦里男人,是她说谎。
她当然认识这个男人,这是她未婚夫。
她打小就跟詹家定亲,可詹少爷不学无术,还沾上抽大烟毛病,詹家老太太说:“戒什?点烟土才多少钱,在家里抽烟,总比到去外面鬼混要强。”
为留住她宝贝孙子,詹老太太还专给詹少爷买点烟泡小丫头,詹少爷每天睡到日上三杆,醒来就往榻上躺。
小丫头伶伶俐俐送上管烟,詹少爷便开始吞云吐雾,抽得飘飘欲仙,劲上来就跟丫头胡天胡地。
陶咏华拉着苏茵离开,边走还边数落:“茵茵,她就是个骗子,别再被她骗。”
什鬼上身,撒米粒,装得不男不女,全都是骗人把戏。
苏茵言不发,呆呆跟在陶咏华阴影中,淡像抹影子,眼睛紧紧盯着陶咏华后背,怎她运气就会这好呢?
陶咏华把苏茵带回家,苏茵回到自己房中。
她闭眼睛,就又坐到在喜床上,满天满地都是红色,屋外锣鼓喧嚣,再过刻就会有人请她出去拜堂。
表姐也是家里独生女儿,可她从不自卑,也从不怯弱,连姨父姨妈也没有因为只有女儿就低人头。
苏茵也见过霍震烨,他高大英俊,跟詹少爷简直像是两个世界人,表姐跟她也是两个世界人。
知道霍震烨也是个纨绔,苏茵心里隐隐觉得开心,表姐跟她也没什不同。
直到她听见姨父跟表姐说:“霍震烨留过洋,他不排斥新女性,你嫁给她以后读书交际都不会受限制。”
等表姐走,姨父又跟姨妈说:“找
苏茵从小定亲,算是半个詹家人,她越长大越不愿意认命,好不容易说动父母送她去新式学堂。
詹老太太发话:“女子无才便是德,怎能跟男人样去学堂。”
詹家可是有三座牌坊人家,詹老太太死丈夫又死儿子,苦熬生都没堕清名,她话自是本乡妇女圭臬。
苏茵就没能去城里上学。
苏家拖着不让女儿过门,詹少爷也不急,他这辈子也就在烟榻上躺着,可谁也没想到,管云烟要他命。
但今天进来不是丫环,是那个男人,他青白着张脸,恶狠狠逼近她:“你敢骗!你敢骗!”
喜房内刹时阴风大作,苏茵每次都缩在床角,苦熬着等这个梦过去,等天亮就好。
可这次她没有,她把掀开红盖头,盯住男人:“也用观音水擦过身,你要碰就试试看!”
男人手像被火燎过,掌心全是水泡,他举起巴掌就要打苏茵脸,听见这句,又缩回手。
可他冷笑声,目光在苏茵身上留连:“你躲不掉,你生是詹家人,死是詹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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