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还有没有良心
。”霍震烨进门抖去
身雪。
白准眯着眼道：“没有。”
霍震烨走到白准身后，将他搂住，两只手抓住白准双手，呼出口气：“那让
暖下。”
他
手点也不凉，比白准要暖和得多。
两人隔着火堆，看门外竹山雪落。
霍震烨慢慢往山上走，他没爬过这种山路，天黑落雪，窄道两边竹木丛生，他每步都走得很慢。
雪越少越大，霍震烨口中呵出团团白雾，走上几步就要停，用脚摸索出路径。
“是不是往这儿走？”他问白准。
白准半天不答，他扭头去看，白准趴在他背上闭着眼睛，长睫上凝着雪珠，肌肤近乎透明。
“白准！”霍震烨陡然高声。
谭三姑送他们到庙门边，看他们走远，躺回棺材里，人死之后就能看见许多活着时候看不见东西，阿准这孩子虽然坎坷，但那姓霍小子身畔隐隐然有金光。
也不知是行什
大功德，像这样人，小鬼邪物不敢靠近。
有他陪着阿准，总是件好事。
霍震烨背起白准往竹屋走去，白准趴在他背上：“这里原来有条滑道，是师父专为造。”
可惜年深日久，树根杂草盘生，滑道已经不能用。
看眼坐在棺边白准，对霍震烨道：“阿准这孩子，身子向不好。”
谭三姑说：“他师父刚把他带回来时候，没少往那儿跑，灵官村除他们爷仨，还没男人让瞧过病呢。”
谭三姑想起旧事，脸带微笑：“不肯喝药，不肯看病，块饴糖都骗不到他喝碗药。”
怕苦，爱甜，就是那时候养出来毛病。
霍震烨没有笑，他笑不出来，他知道白准身体越来越差，他甚至提过要去医院，做些检查。
惊起林中鸟兽，白准下醒，他呼出团白气，不满道：“怎这慢？还没到？”
霍震烨这才心安：“看不清楚，问你路呢。”
白准趴着，指尖略动，阿秀飞快在他们面前出现，伸手接过白准，“噌噌”往山道上爬。
霍震烨站在窄石路上，眼看白准越来越远：“哎！呢？”
还是两个纸仆下来，把他抬上去，白准已经舒舒服服坐在火堆前，还指使纸人偷几个红薯，往火里埋，等着烤红薯吃。
“谭三姑跟你师父是朋友？”
“三姑父亲，原来是二门门主。”
二门皮，卖药郎中。
谭门主到老才得个女儿，将门主之位传给门中弟子，带着小女儿到山里隐居，把浑身看病本事都教给谭三姑。
可谭三姑这辈子，却只能给村中女人看妇人病。
可白准连理都没理他。
谭三姑活着时候寡言，当鬼话也多，对霍震烨絮絮叨叨说白准旧事：“喝多少药都不管用，后来，是他师父把他过继给城隍爷，身子骨才好起来。”
霍震烨眼睛亮，只要造起城隍庙，立住城隍金身，白准身体是不是就能好？
白准从内堂出来：“有劳三姑，们先去旧屋，明天再来抬走棺木。”
尸骨虽不在，坟中总有些要收拾，还有那间旧屋，阿秀和纸仆应该已经收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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