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薛乐正在惋惜:“他血还没止住,看来伤不轻,必须得包扎。可惜,原以为能看到他取胜。”
戚朝夕目光半分都没从江离身上移开,他缓缓道:“还没结束。”
冷汗瞬间从额头滚落,濡湿眼睫,江离深吸口气,抬起眼来。
崔砚尚未看清江离眼中神色,忽觉相抵剑上传来股沛然巨力,仿佛惊涛骇浪,汹涌奔腾,他跌跌撞撞地退开去,惊诧之际险些摔倒。
判官笔随他抽出瞬间,鲜血飞溅,落在擂台木板上,仿若枯树上绽开红梅点点。
江离身形微微晃,却并没倒下。他抬手用力捏住自己右肩,皱紧眉,血缓缓在衣上晕开殷红色,他右手也有些发颤,反倒更攥紧剑。
“这比试是光明磊落之地,岂容你阴诡伤人,还不退下?!”程居闲厉声色,宛若惊雷炸开。
崔砚衣袖微微飘动,下瞬他陡然掠近,几乎化成道残影,江离横剑侧避,判官笔擦过剑身发出阵刺耳尖鸣,去势未完,崔砚已经折身再度刺出。
这两人速度都极快,交睫之际已经过数十招。武功差些更是看得眼花缭乱,根本分辨不清,只觉得那双判官笔锋芒数点闪烁,化成铺天盖地压过来帘银雨,而长剑划过,就是滂沱大雨中闪灭电光,风疾雨骤,雷电裂空!
“后生可畏啊。”薛乐不禁轻叹。
江离挡过刺向要穴击,猛然覆手横挥,在周身扯开道寒光银弧,宛若股狂风平地而起,吹得雨幕支离破碎,崔砚不得不退避几步,缓口气。
许是生来如此,初上场时江离便脸色苍白,崔砚端详着,也拿捏不准他到底还剩几分气力,再耗下去,只怕情形不会乐观。
崔砚扯起嘴角笑声,冲江离道:“时心急,得罪。”捡起兵器下擂台。
武林正道向不齿机巧暗器之流,且不论私底下究竟如何,摆在明面上绝不能忍。各门派面露鄙夷,天门派主座上长老瞥向杜衡,低声道:“瞧见没有,以后少折腾什银针暗器,丢你脸面是小,辱没门派声名是大!”
“秦师叔说是。”杜衡连连点头,转脸却对身旁孟思凡嘟哝,“能赢不就好,只要不被人看见,又怕什?师兄你说,上次要不是台上那个江离突然出现,就已经得手,若赢戚朝夕,才不信秦师叔还说没用。”
孟思凡不赞同地摇摇头:“上次是戚朝夕手下留情,否则那剑出鞘就能削去你胳膊。以后别再莽撞。”
杜衡敷衍地连声应是,思及那日奇诡如蛇剑,目光不由转向远处坐席。
判官笔挟着锐响扑上,架住剑锋,瞬之后崔砚双腕翻转,如千花绽放,顺着长剑滑上。江离侧头避,笔锋走个空,但崔砚却已趁机近身,他再度袭来,这次将全身力气都压于两点寒芒,几乎有万钧之势,势如破竹。
江离持剑手震,叮然突响,支判官笔翻滚着飞出去,另支与长剑死死相抵,两人距离压得极近。
崔砚手上动,判官笔陡然,bao长尺半,顿时刺穿江离右肩,肩胛后透出披红笔锋,仿佛蘸饱朱砂。
“停手!”高台上程居闲大喊。
“江离!”照月惊叫,台下惊呼,家仆敲得锣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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