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言没有应答,笑着拨转话题,先替戚朝夕说明来意又劝他大哥消气。只是他忘记将眉心也展开,这笑容便显得有些勉强。
庄外林中,场大雨果然将所有痕迹都洗刷得干干净净,草叶犹湿。江离循记忆走到上次血迹断绝处,刚要蹲下身察看,忽然不远处草丛中有点银光闪动。拨开蓬勃乱草,只见草根纠结地缠住个小物件,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
他将那东西拿出,才看清是条麻线辫成细绳,不过腕长,上面串着个圆圆小铁片,沾满晶亮亮雨水。
江离把雨水擦去,看清铁片上蚀刻着三瓣花痕。
除此之外,再没什发现。他在林中徘徊打转,轮红日也慢吞吞爬到头顶,只好先行回庄。
“无妨,这也不耽误。”沈知言倒不掖着藏着,从怀中取出只胖肚小瓷瓶,往那碗水中点两滴。也不晓得是什灵药,淡蓝液体在清水中化作无痕,他再将玉佩放入其中,缕血水缓缓升腾、弥散开来,终至染红整碗水。仅仅过替戚朝夕斟茶会儿功夫,他便将玉佩捞出,在白帕上轻轻擦,只见玉质莹润,当真是再瞧不见半点血渍。
“没想到二公子还有如此本领,真叫人佩服。”这工序简单迅速,戚朝夕不由真心赞叹声。
“谬赞,这药并非出自手。”沈知言手指在瓷瓶上摩挲着,“是青遥误打误撞配出,塞过来说让留着浣衣洗血用。”
戚朝夕听得他话中语气,问道:“青遥是尊夫人?”
沈知言眸光微动,却不答话,轻轻摇摇头。
既然是要打探消息,就得挑个合适人选下手。
戚朝夕闲倚在青山派院墙外,清清楚楚地听到沈慎思怒斥后摔上房门动静,又等片刻,方才显出身影,向还站在院中沈二公子问声好。
沈知言转身来看,万般无奈地示意下紧闭房门:“还望戚大侠不要见怪。”
“这是哪里话,徒弟害二公子兄弟不睦,是专程来赔罪。”戚朝夕走进院中。
沈知言笑着摇摇头:“大哥就是这个脾性,气过便罢,从不记仇。戚大侠也不必往心里去。”
转眼日过半,虽并不是无所获,可江离心中清楚,这小小铁片恐怕做不什确凿可靠证
想要跟他拉近关系方便套话,此刻就是突破口。戚朝夕想想,又道:“那不知道这位眼下所在何处?倘若也在聚义庄,倒还真想结识结识。”
沈知言迟疑再三,才开口:“她……”
“她已经死。”
两人同时愣,回身看向门槛外沈慎思。
沈慎思跨进厅中,盯着沈知言沉声道:“怎?般若教杀她之时,你不是亲眼看到吗?”
这位沈二公子为人周全,不失礼数,不等戚朝夕找出什个理由拖延,便先开口请他喝杯茶水。
进厅上,戚朝夕目光立刻被张矮几给吸引过去。乌木矮几上摆着碗清水,旁侧白帕上托枚血迹斑斑玉佩,正是从程居闲尸身上摸出那枚。
“这是……?”
沈知言微微笑:“预备着将程大侠玉佩也清理番。”
“就像除去那封信上血迹样?”戚朝夕然,“那这茶还是不喝吧,免得耽误二公子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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