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老朽尽此薄力,翻来说说江湖旧事,诸位听客莫嫌陈腐,那代正是风流传奇。四十年前,世上还无山河盟,更何谈三大门派,正道中声名最显是太华派,邪道里魁首也非般若教,乃是七杀门。而二十多年前故去江鹿鸣老盟主,在当时也不过是个刚得膝下两子,初任归云山庄庄主年轻人……”
他嗓音含着把岁月沧桑沙哑,却又足以响彻满堂,娓娓道来时令人心神也随之飘远,渡过如潮尘事,回到那个最初时刻。
江离虽是头次来这地方,也知道这是茶馆说书人。老者博闻广识,正逢洞庭江湖人士汇聚,便趁兴说起当年山河盟创立往事,栩栩如生,仿佛也曾亲身经历。
原来是带他来听说书,难不成还真是为哄他开心?
江离忍不住抬眼看向对面,戚朝夕握住酒壶手闲闲搭着椅背,侧头也正望着那说书老者,瞧不出什特别神情。他没由来地觉得自己想说些什,却又
江离点点头,不提缘由经过,也不问他何时来又在外面看多久,只把绢花递给他。戚朝夕看也不看:“要它何用?自己留着吧。”说着双手按上江离肩,不由分说地转个方向,带着他往前走,“来,难得出来次,为师领你开开眼。”
等到地方,望见高悬匾额,江离不禁顿脚步:“茶馆?”
“嗯,怎?”
“不是酒馆?”江离奇道,这几日与戚朝夕相处,只看到他除非万不得已,都是以酒代茶,倒也不见醉态。
戚朝夕似笑非笑地瞧他眼,不急着答话,先步走进去。
下楼离去时江离特地留意眼,算盘横在柜上,那所谓掌柜果然也不见踪影。门外街市熙攘,布铺里空寂无人,七杀门走得利落,也不知道这间真正主人家是生是死。
他穿过人流往回走,破风声从背后袭来,江离反手截住,收至眼底看,竟是朵绯色绢花。他微愣愣,转头看去,不远处绢花摊贩旁,戚朝夕冲摊主姑娘笑着说些什,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知道方才人家在说什吗?”戚朝夕问。
见他脸正色,江离不由道:“什?”
“前面那位小公子生好俊俏,怎就板着张棺材脸呢,也不笑笑?”
喧闹声哗然涌来,这茶馆热闹非常,只有个小角落还剩空位。戚朝夕施施然坐下,将茶盏推到江离跟前,自己摸出个酒壶来。
江离:“……”
果真是开眼界,这跑茶馆来喝酒是什毛病?
正在此时,堂中人们爆出阵欢腾掌声。江离望去,才发觉片刻间茶馆里已经挤满人,或站或坐,隔着重重人影能望见个长须老者踱步上台,立在长桌后,拿醒木在桌面击,霎时静下来。
“风云际会出豪杰,江湖浪涌覆侠踪。朝英雄白发新,少年子弟正出鞘。”
“……”
戚朝夕道:“然后她拿这花给做报酬,叫来哄哄你。”
江离瞥他眼,转过身就要把手中绢花送回摊上,被戚朝夕把扯住胳膊:“哎,真是人家送,别还,免得伤姑娘家心意。”
绢花偎在掌心里柔软团,江离轻轻捏捏,淡声开口:“照月她……”
“知道。”戚朝夕漫不经心地打断,“瞧见萧灵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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