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怀殊冷神色,微眯起眼盯着他。
江离再度握住匕首。
只有尹怀柔浑然不觉,朝门口方向露出笑容:“哥哥,你回来。”
“嗯,搜捕还没结束,抽空先回来看看你。”尹怀殊话音倒很温和,双眼仍紧紧锁着江离,见他似乎动作不便,也没有轻易出手意思,便将烛台搁在桌上,伸手把尹怀柔先拉到身旁,“他是谁?”
“他叫江离,在后山迷路被狼给咬伤,哥哥能送他走吗?”
她双目失明,自然不需点灯,因此房中昏暗,仅能凭借漏入月光勉强视物,江离警惕地环顾四周,并没察觉有埋伏,才微微松口气。柔柔摸索着从抽屉中拿出药瓶纱布,放在桌上:“没法帮你,你自己能包扎吗?”
“谢谢。”
江离潦草地上药,在手掌紧紧缠几圈纱布,勉强止住血。眼睛逐渐适应黑暗,他诧异地看到柔柔在旁蒲团上跪下,手中慢慢拨动着串念珠,她面前供奉是尊金佛,香炉中燃着几点橘红,是屋中仅有亮光。
这画面匪夷所思,又透着丝荒唐。
般若教中人人手染鲜血,杀过僧人也无数,其所在九渊山更令人胆寒心颤,方圆数十里无人居住,而这片污浊血腥之地上,竟然还有佛像垂眸悲悯,少女虔诚平和地默诵经文。
江离戒备地没有应声。
“你不记得吗?”少女扶着廊柱,慢慢走下石阶,“在洞庭迷路,是你送回去,叫……”
“柔柔。”江离道,“记得。你怎认出?”
柔柔停在几步外,没有贸然走近,闻言她笑出声,指指耳朵:“听出你脚步声啊。说过每个人脚步都不相同,只要留意就能辨别出来。”
“那你……怎会在这里?”
尹怀殊无声地讽笑:“他是这告诉你?”
院落外火光和人声隐约,硬闯出去可能微乎其微,江离不动声色地坐在原处,心下做打算:他已经恢复些许力气,旦尹怀殊走近,就能骤然发难,拿他作为人质要挟。
却见尹怀柔摇摇头,道:“自己就猜到
静好会儿,江离忍不住轻声问:“你哥哥什时候回来?”
“也不清楚,他这些日子很忙。”柔柔笑笑,“你不用担心,哥哥是个很好很好人。”
江离点点头:“之前婢女都不在吗?”
“她们平时不在这里,可以照顾好自己,也不喜欢被人围着。”柔柔道,“江离,你认识下山路吗?”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屋中倏地灯火晃而亮,有人推门进来,手持盏烛台,四目相对瞬间,双方动作同时僵,气氛顿时紧绷肃杀起来。
“和哥哥就住在这座院里,不过他还没回来,只有个人在。”柔柔嗅见风中血腥味,“你受伤吗?”
江离用力按着右臂,没有回答。
她却好似然:“你是不是也遇见狼?后山向有野兽出没,自从小公子被狼吃后,哥哥就不准再去。你真厉害,还能逃到这里,伤可重吗?”
“……还好。”
“那也别站着,进屋歇息会儿吧,记得还有些止血药。”柔柔边说边转身往回走去,江离犹疑片刻,余光瞥见院外不断逼近火光,终是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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