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在崖边石洞外!”
他随来人走过去。
他从没见过这样狼狈江离。
黑衣教众将他围在正中,他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满身满手褐红色血迹,神情疲惫浑噩,眉头紧蹙,目光也涣散,整个人分明踏在摇摇欲坠崩溃边缘,没站起来力气,却还死死抓着匕首不放。
匕首上抹新鲜血,有教众被他,bao起重伤,其他人不敢冒险靠近,只将他团团围住,仿佛围猎困兽。
这念头冒出,紧接着连自己都困惑。
……那究竟是把他看作什呢?
九渊山下,阵脚步声自黑暗中传来。巡逻们手擎火把聚集过来,照出个兜帽低垂黑袍身影,登时惊,头领忙分开众人迎上前去,躬身行礼:“恭迎左护法。”
礼罢,头领抬起头来,仍挡在前方并不让开。
戚朝夕抬起手,拉开衣领,火光映照中,他左侧锁骨下绽开支重瓣花痕,纹身殷红如血。
这问实在是莫名其妙。江离既不知道他没走,也不知道他曾悄无声息地跟在身后,更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百般纠结,又何谈怪他?
但薛乐没有提醒这点,只想想,如实答道:“以江离性格处事,即便是知道,想必也不会怪你。”
戚朝夕慢慢地点头。
开口问时,其实他心里已经有答案。江离怎会怪他?
初见时名字都不肯讲,受伤只会藏,没听过说书,更不会喝酒,沉默寡言,独来独往,既不给人添麻烦,也不懂怎讨人喜欢。
戚朝夕听到自己声音冷淡地响起:“你们都退下。”
所有人远远地退开几丈,他独自走上前,克制着心绪,克制着步伐,以免被谁窥出端倪。
走近那刻,匕首上
般若教将教中人划分为十三等,以花痕为区分标识,地位越高,花痕越繁复鲜艳,每等所用材质也各不相同,有金银铜铁琉璃,而左右护法,位居教主之下,为最高等,是刻于血肉之上烙印。
头领验明纹身,躬身又行礼,与巡逻教众并退至两侧,让出条路。
却见左护法立在原地,吩咐道:“要你们找个人。”
头领垂首应,得具体命令便分派人手搜寻,回身向左护法保证旦找到就将人送去教内,谁知对方并没有离开意思。他似乎仰头打量下,便亲自走进山林中,头领满心惊诧又不敢多问,连忙举着火把缀上。
搜寻过程并不顺利。火把散在山林间,像扑飞萤火,没头没脑地徘徊整夜,直到天明后恹恹熄灭,才终于有人急匆匆地赶来回禀。
他独自人活得浑似刀枪不入,从来也不指望旁人。
戚朝夕突兀地笑声,话里藏咬牙切齿意味:“真是欠他。”他转身就往外走,手推开窗,手拦下要跟上薛乐,“你留在这儿等消息吧,魔教左护法身边跟着人可不方便。”
见他心意已决,薛乐便不再劝:“好,等你带他回来。”顿顿,又笑道,“既然你心里放不下江离,这次重逢后,倒不如真把他收作徒弟。”
戚朝夕已经跃下窗,这句话随风擦过耳际,他下意识回首,那窗灯火逐渐远,答话被压回心底,却盘桓不散。
可从没拿他当过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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