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灯烛也蒙着层红纱,旖旎红光中,女子背朝他们独坐,正面对铜镜,梳理着缎子似柔亮黑发,听到脚步声后回首瞧,蹙眉道:“奇怪,怎是两个人?”
戚朝夕反手将房门关紧,笑道:“不知姑娘是在等谁?”
女子目光在他们两个身上迟疑徘徊,青年人面容平庸,那少年倒生得俊秀出尘,可惜年纪尚轻。她道:“那个人说,要等位姓江公子。”
“是。”江离看向她。
女子瞪
江离点点头,又问:“什快活?”
“……”戚朝夕沉默下,忍不住对上他眼睛,“江离,你若不是这认真,都觉得你是在调戏。”
江离诧道:“为什?”
戚朝夕却不容他再追问,转过他肩膀往回廊下带,本正经道:“别打岔,刚才似乎看到那黑影钻进哪个屋子里。”
实则那黑影入院中便如滴水入海,再不见踪影,戚朝夕这说不过是为转移话题,却没想到竟真有线索。
黑影往城边奔逃。满城皆寂,那夜色深处反倒渗出巷暧昧灯火,沿街小楼栏杆上皆系着红纱,夜风吹,便舒展飘曳,空气里浮动着脂粉酒香,笑闹声却被紧闭门窗困住,模糊不清。
只见那道黑影晃,就闪进座楼后小院。
他们两个紧随而至,甫落地,当即被这光怪陆离景象给惊下:绯红色铺天盖地,弥漫整个视野。无论是桌上烛台,还是廊下灯笼,所有纸糊灯罩外都蒙着层红纱,洒落光映红院落池水,映得劝酒调笑姑娘们颊上飞霞,寻欢客们红醉眼。
戚朝夕啧啧感叹:“这全城闹鬼避祸时候,居然还有这多不怕死鬼,真是财色比命重。”
想来也未必是毫不在意,否则就不会怕太过招摇惹眼,而用红纱将灯火全都压暗,谁知歪打正着,倒给这烟花之地蒙上层隐秘朦胧绮丽,生意甚至比之从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回廊下间间房门紧闭,红纱伴着灯盏摇曳,暧昧声响此起彼伏、若隐若现,江离逐渐也意识到什,再思及方才问题,不禁红耳尖,垂下眼。然而绯红灯火下,他突地瞧见地上洒落点点黑色粉末,俯身捻,果然是火药刺鼻气味。
“这巧?”戚朝夕眉梢挑。
那粉末痕迹零零星星、断断续续地往前延伸,最终隐没入拐角处房间里。他们两人停步在房门外,凝神细听,却不闻那些*靡不堪声音,反而是个女子在独自哼着什歌谣,轻轻柔柔。
未及深思,歌声蓦然停,女子声音慢悠悠地传出来:“快进来吧,都苦等好久。”
他们再度对视眼,江离坚持地点点头,戚朝夕便推开门。
酒色正酣,谁也无暇注意院中突然多出两人。虽不必刻意躲藏,江离还是往戚朝夕身边靠近些,低声问:“……这是什地方?”
戚朝夕不禁愣,惊讶道:“你不知道?”
江离目光匆匆掠过推杯换盏男男女女,神情复杂,道:“父亲从没告诉过。”
还真是个难题。这档子事向都靠悟性领会、无师自通,从没听说过还要人给讲解番。
“也没什,就是个寻快活地方罢。”戚朝夕含糊其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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