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兰泽回头匆匆看眼,便急忙往庄里跑去,江离与虚谷老人会意,快步跟上他。
“怎会这样!”江兰泽慌神,“之前大夫明明说是还剩半年,要不然哪儿敢出门,肯定寸步不离呆在父亲身边啊!只走个多月,怎会变成这样?”
“看过大夫都说,父亲病虽无药可治,但属于逐步恶化,说还有时间侍奉他,怎会突然不行?”江兰泽转头看看虚谷老人,又看看江离,手都在发抖,几乎快哭,“真,绝不会记错!要不然路上哪儿敢耽误,还管什不疑剑出现不出现!”
“你先别急。”江离道,“有钟前辈在,看看再说。”
虚谷老人点点头,没有多说。
洛阳城内,高低建筑错落有致,气质各异,远方塔寺恢宏,近处楼阁连绵,长街宽巷上熙熙攘攘,车如流水马如龙,派繁华盛景。
江离与江兰泽、虚谷老人行三人抵达时,刚过晌午,江兰泽站在城门前,放眼望这熟悉景物,长长地吐口气:“可算是回家。”
“这路上赶得都没吃好饭,肯定饿瘦,得好好补回来!”江兰泽把揽住江离肩头,因为相处渐熟,知道对方只是话少,而非冷漠,他对江离那股怯畏彻底消散无踪,滔滔不绝道,“江离,等会儿见过父亲,带你去吃最喜欢那家菜,还有牡丹饼、果仁酥……”
江离肩头下意识绷紧,瞧见江兰泽洋溢着兴奋侧脸,便没有挣开他,边听他报菜名似讲解,边环顾打量着。
这就是他听父亲怀念提起、在书中读过无数次洛阳,归云山庄所在洛阳,街上游人来往如织,衣裙鲜丽姑娘们三两结伴,眉心点着各样花钿,嬉笑着穿街而过,商铺生意热闹,不时能看到排起长队,乐坊楼上有乐师倚栏吹埙,悠沉埙声夹在喧闹间若隐若现,江离头次见到这种椭圆乐器,不免多看两眼,那乐师曲吹罢,注意到有人在看,大大方方地行礼。
江兰泽吸口气,强忍住哭腔,疾步奔至房前,直接推门而入,满屋人惊诧回头,他几步挤到床榻前,刚喊声“父亲”,便控制不住地掉眼泪。
江离跟着进门,视线越过晃动交谈人影,落在床榻上中年人身上。
山河盟盟主、归云山庄庄主,这些煊赫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走到归云山庄。这洛阳城中寸土寸金,可山庄占地颇广,望之极为气派,正衬其天下第名声,庄外立着人多高石碑,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半旧,碑上文字遒劲潇洒,写着‘持心正道’四字。
江离曾听父亲讲过,这块石碑是当年围剿七杀门后,江鹿鸣担任山河盟初代盟主时,各大门派共同赠与,代表整个江湖对归云敬意与认可。
正门外家仆望见这风尘仆仆三人走来,先是怔,等到江兰泽上台阶,到近前,才终于认出来,失声叫道:“少庄主,您可算回来,几队人马派出去找您都没消息,季公子也联络不上,真快把们给急疯!庄主情况不好,您再晚两天回来,只怕就赶不上!”
“你说什?!”江兰泽脸色大变,“父亲病怎?”
“您快去庄主房里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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