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你这是干什?”江仲越打断他,“庄主刚脱离危险,谁也认不出,让他好好歇息,不要吵……”
话没说完,江仲越似乎听到什,话音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看向江行舟。
江离站在榻前,看到周围人都静下去,江行舟凝视着他,嘴唇又动动,这次他听清,那嘶哑声音说是:
“哥哥……”
众人低声叹息,在他们认知中,庄主兄长江景明早在二十四年前归云山庄遭遇七杀门余孽袭击中死去。
虚谷老人在榻边坐下,把过江行舟脉搏,又翻看他眼睛,在咽喉胸腹按压番,稍许沉吟,便从药囊中拿出个小巧瓷瓶,将瓶中药水给江行舟喂下,然后抽出银针,依次在他几处要穴刺下。
江行舟仍然没发出什声响,只在刺激下皱起眉头,看上去十分痛苦。
见状,虚谷老人抽出最长根银针,细若牛毛,仿佛指间捏住缕寒光,另只手在江行舟心肺处丈量,选定方位,接着缓缓将银针刺入。
江兰泽眼角抽动,心也被紧紧揪起来,努力控制着才没让自己因害怕而转过头。
房内挤满人,却都屏息凝神,静得落针可闻。
称呼在这刻显得太重,让人担忧他骨瘦嶙峋身体是否还能担住。江行舟静静地躺在榻上,面容惨白黯淡,胸膛起伏微弱到几不可察,仿佛支燃尽蜡烛,只剩余焰在焦黑烛芯上挣扎摇曳。
江离时说不清,他与自己父亲江景明究竟是像还是不像。
“兰泽,你胡闹够,知道回来?”站在榻旁中年人相貌威严,正是如今代掌庄内事务江仲越。
“没有胡闹,把虚谷老人请来!”江兰泽用力抹把泪,扒开众人,将刚进屋虚谷老人带到榻前,急切道,“前辈,你快看看父亲他怎!”
须知虚谷老人已多年不问世事,众人震惊不已,探究怀疑目光纷纷投向这位须发尽白老者,连江仲越也呆下,眼看对方走近,下意识步挡在榻前。
江离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忽然想起
虚谷老人放开手,瞬寂静,随后江行舟猛地咳起来,胸膛也跟着剧烈起伏,房中登时被他粗重急促喘气声所充斥。
“……好吗?”江兰泽轻声问,嗓音还在发抖。
虚谷老人边迅速地将银针取下,边道:“时之效,只能说把人从阎王殿里先拉回来,今后如何,且再试吧。”
床榻之上,江行舟紧皱眉头松开,竟缓缓张开眼,涣散视线如轮转般无力扫,忽地停在人群中某处,眼神便凝住,他艰难地开口,似乎要说什。
江兰泽转头瞥,顿时明,直接探手把江离拉出人群,急声道:“父亲,你看这是谁,他……”
“与江家是旧识。”虚谷老人道,“让开位置。”
江仲越看向江兰泽,问道:“兰泽,你确定请来真是虚谷老人?”
“当然,进虚谷才见到前辈,而且他与爷爷和父亲早就认识,知道们江家好多事!”江兰泽道。
“是真是假,你自行去查证。江行舟眼下性命垂危,让试,是多线生机,你怕什?”虚谷老人道。
江仲越似乎还想说什,迟疑须臾,缓缓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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