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移开眼,也端起杯凉茶润润嗓:“没聊什。”
“你们两个男人整天呆在起不无聊吗?”江兰泽真诚发问。
江离被茶水呛得咳声:“……不会。”
他这下似乎呛得不轻,冷冽俊秀脸上跟着浮上点儿淡红,显得人下生动许多。
这两三个月来,江离形貌长开,虽尚存青涩之意,但也终于恢复成和年纪相符青年,江兰泽不仅替他高兴,心里更觉着依赖。
江离想想,摇头:“捉摸不定,恐怕还需要机缘。”
那日他与宁钰决战,危急之际突破定式,使出独属于自己剑法,但后来江离再重演剑招,却总觉得少那股身随意动、无羁自在感觉,于是他边指导江兰泽练剑,边观察钻研,期望着从以轻灵飘逸著称归云剑法中获得启发。
另外,虽不能把《长生诀》传授予江兰泽,但江离也会不时将惊澜剑法演示给他看,并不仔细拆解剑招,只凭他自行参悟。如此两三个月,彼此武学心境倒真发生难以言明变化。
不过习武不可急于求成,这会儿春光又大好,江兰泽心思飘到别处,跟着翻个身,兴致勃勃地瞅着江离侧脸:“哥哥,戚大侠这几日是不是忙得厉害,好像都没怎见到他,他给花市排什曲目,有没有给你透露透露?”
三月牡丹花开,是洛阳城头等大事,而城中盛事,当属牡丹花市,花开起市,花落罢市,经月之久,于古寺废宅有池台处作市肆,搭台张帷作笙歌舞蹈,城中无论士庶都乐于遨游,外地游人也络绎不绝,称得上句热闹非凡。
三月里春意融融,江兰泽舞罢归云剑法最后式,流利地归剑入鞘,立定院中,明晃晃日头悬在头顶,照得他身姿格外挺拔,背上薄衫被热汗打湿大片,胸膛还不住地起伏喘气。
廊下,江离盘膝坐着,鼓两下掌:“比上月明显进步。”
“真?”
“嗯。”
江兰泽喜形于色,两三步跃上回廊,端起托盘里杯凉茶全灌下去,才长舒口气,瘫坐在江离身侧,乐滋滋地回味:“也觉得不样,不只是熟悉剑法,好像每招式还能感觉到手中剑呼吸。”
眼下瞧
市肆中当数月陂堤最大,月陂堤上又以归云山庄台子为主,最受洛阳民众期待。
筹办花市台子向是归云山庄春季头等大事,以往都由主事江仲越亲自操办,老庄主江行舟身体还好时,也会常来盯着,如今归云换主人,花市简直如同摆在面前道考验,倘若露出潦草不济之态,便等于向整个洛阳宣告归云颓势。
对此,江兰泽有心无力,幸而还有戚朝夕在,接下筹划重任。
江离看到江兰泽眼底努力掩盖担忧,安慰道:“他没提起,但相信不会有差错。”
“跟你也没提吗?”江兰泽有些失落,又忍不住纳闷,“那你们两个平时都聊什啊?”
“呼吸。”江离轻轻重复遍。
“怎啦!”江兰泽瞬间红脸,“还不许拽个文吗?”
“不是,”江离道,“你这个词用得好。”
他继续翻着归云剑谱,若有所思模样。
江兰泽双手撑在身后,望着蓝湛湛天空,问道:“你剑法琢磨得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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