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悯风不再说话,把杯中茶叶倒进嘴里咀嚼,谢无衣起身道:“会在明日给出答复。蝉衣,带贵客去松涛苑。”
此时,有下人狼狈地跑来,对着直候在门外薛蝉衣耳语几句,薛大小姐张花容已现怒色。
薛蝉衣憋着口气示意管家带客人离开,然后走到谢无衣身边,语气急促:“师父,有人闯进凌波楼,盗走断水刀,现在被护院们追至‘望海潮’附近!”
声脆响,茶盏砸碎在地,谢无衣眉目顷刻冷下来。
古阳城是座山城,三面环山面临水,有数不尽山谷野林。断水山庄如今虽然风光不再,但瘦死骆驼也比马大,它坐落于城东偏远处,除山庄本身之外,还有背后连绵十来里山头,占地面积十分辽阔,进步可混迹市井,退步则放浪山林。
环伺,就凭你如今这副残躯,能顶得住明枪暗箭吗?断水刀重于你性命,不知断水山庄与之相比,又孰轻孰重呢?”
谢无衣看他会儿,取过茶壶为他添杯茶:“这位……”
“姓楚,楚惜微。”黑衣青年挑眉,手指慢慢摩挲着杯壁,“久闻天下第刀之名,今日拜访,方知见面不如闻名。”
“江湖上沽名钓誉、谬赞枉称之人多如过江之鲫,谢某从不敢以‘第’自居。”谢无衣慢慢笑起来,眼角轻扬,嘴唇也弯弯,让这个三十多岁男人看起来颇有几分可爱,然而他眼神太冷,幽暗深邃,反射着冷冰冰微光,就像把悄然出鞘刀。
“西域八十二战名扬天下,武林刀剑会败尽群英,曾经断水挽月影惊鸿,如今挽月无踪、惊鸿绝唱,唯有断水尚存于世,倘若谢庄主头顶是虚名,江湖上谁还敢尊大?”楚惜微轻轻笑,“所失望,是庄主你拿得起,却放不下。”
“望海潮”,断水山庄后山座断崖,山势陡峭,怪石嶙峋,崖下有条大河,水流瞬息万变,时如大浪淘沙波涛汹涌,时如寒潭凄切静如止水,稍有懈怠便会被暗流卷走,哪怕是浪里白条落进水里,要不时三刻也要翻着肚皮浮上来。
断水刀法,取抽刀断水之意,刀法中那惊涛骇浪又细水长流气势,便是从望海潮中衍生出来,是历代庄主习武练刀地方。因此它成断水山庄禁地,每代庄主故去,便要将骨灰葬入大河,顺水而流,还于天地。
夜深风雨更急,火把亮不几息就要被雨水浇灭,断水山庄护院好不容易把那窃刀之人逼到断崖边,那是个身短打汉子,手里紧紧抱着把连鞘长刀,在众人逼近下不断后退,冷不丁块石头掉下去,吓出身冷汗。
进
谢无衣眯眯眼睛:“百鬼门主果然所知甚详,可惜世间之事总不能全操在手,楚门主只知其不知其二,未设身处地,自然说得容易。”
孙悯风喝光剩下半壶茶水,插话道:“相见相惜二位,可以暂且打住。们继续谈生意,不知谢庄主是要用断水刀换取易筋换血机会,还是关门送客和山庄共存亡?”
谢无衣道:“重要事情,要慎重地考虑。”
“二三,你可以给出慎重回答吗?”
“孙先生,”楚惜微按住他肩膀,“争锋大会七日后开始,谢庄主比们更心急,何必纠缠这时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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