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长齐吗?”
“……”
“这就对。”顾潇站起身,拉着楚尧手,“先把你藏起来,不许闹。”
他刚才那封信是寄给顾欺芳,毕竟眼下除师父师娘之外没有谁可以让他毫无顾忌地托付信任。在那封信上,他写家客栈位置,这地方在金水镇普普通通毫不起眼,店家他也在早上见过,是个忠厚之人,于是他开两间房,交足银钱,然后嘱咐楚尧平日少出门,每日饭食都在房中用,再在另间房外画只小小飞鸿,这才放心准备离开。
楚尧直看他忙活,心里七上八下,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好忐忑不安地坐着,直到这时才开口:“你让什人来接?”
顾潇摇摇头:“更怕害死别人。”
“不……都样是怕死吗?”
“个是百,个是死都不得安心。”顾潇蹲下来,“人这辈子最怕是问心有愧,所以你想做这样人吗?”
楚尧此时还不能明白他话里深意,只凭着本能懵懂地摇摇头:“不想。”
“乖孩子。”顾潇这次倒是没手贱去摸他头,而是保持着这样平视姿势,“会去救你哥,但不能带着你。会找个安全地方把你藏起来,然后会有人来送你回家,你只需要等待就好。”
顾潇动笔写封信,跟驿站要信鸽送往飞云峰,然后才把楚尧拎到个僻静角落,也不说话,就这深深看着他。
打孩子不是他作风,但是吓唬孩子他却见得多,小时候他最怵不是师父手里那把鸡毛掸子,而是师娘不言不语时看过来眼神。
威重如山,势沉似海。
楚尧被他盯得腿肚子都打哆嗦,生怕自己哪里惹着这看起来脑子就有病人,但他虽然吓得脸色发白,却好歹忍住没流眼泪,坚持着抬头跟他对视。
顾潇看得有些惊讶,心道这小肉丸子还很有几分骨气胆色,将来不是倔牛脾气,就是死心眼子。
“师父,个又高又瘦女人,腰间有把黑色长刀,表情很欠揍,你看就知道。”
楚尧这才放下点心,觉得这混蛋哪怕不说人话,但好歹手上功夫过得去,他师父应该更靠谱点,没想到就听见顾潇补充句:“就是昨晚跟你讲那个女土匪,别怕,她从良。”
“……!”
顾潇赶在被孩子抱腿之前溜烟儿窜出去,跑出好远才抹抹汗。
他去行驿找人问路,
楚尧闻言抓住他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要跟着你,怕!”
“带着你,就什都做不。”顾潇笑笑,“你可想好?”
楚尧瘪着嘴,犹犹豫豫地松开手,嗫嚅道:“你定要带哥哥回来,别骗。”
“放心,从来不骗小孩儿。”
“八岁!”
这想着,他和缓脸色,道:“答应你事情,会去做,但是这件事牵扯得太大,实话跟你说,有点怕。”
顾潇今年十六,混迹江湖不过半年,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没说惹麻烦不嫌大。
如果他猜对,那这件事就不是普普通通江湖恩怨,而是事关家国生死,顾潇自问身无二两肉,肩膀挑不起这重责任。
楚尧眨眨眼睛:“你怕……死?”
在他如今仅有认知里,死亡大概是最可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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