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没教你不自量力。”顾欺芳捞过桌上酒壶饮口,把壶磕得震天响,屋子里顿时噤若寒蝉。
“俗话说‘江湖庙堂两不接,泾渭分明不相合
他敲敲门,勉强挤出个笑容,模仿着店小二口气:“新出杏花酒,佐糖渍梅子,客官要不要?”
声轻响,门开,只纤细修长手电射而出,准确无误地揪住顾潇只耳朵,以土匪架势流氓气质把他往屋里拖,单手按在桌子上。
门外楚珣被吓跳,呆若木鸡。
“外边,愣着作甚?进来!”动手是个身着绛红衣衫女人,长发高挽盘髻,除斜插支乌木簪外再无饰物,手提着把玄色长刀,手揪着顾潇衣领,左腿抬起踩在凳子上,只个眼神,就比楚珣曾见过大内供奉更凌厉。
楚珣犹豫下,看到顾潇投过来眼神,还是乖乖进来,顺手关上门。
顾潇这十几年来走过最艰难路,就是带着楚珣回金水城这路。
葬魂宫杀手层出不穷,几番死里逃生,顾潇就算是艺高人大胆,现在也几乎成惊弓之鸟,夜里哪怕阵大点风声,都能把他惊醒。
他来时只用两天,回去却耽搁五天,那些杀手简直是无孔不入,哪怕路边棵粗大点老树,都可能在你路过时候突然落下天罗地网。
从死人手里夺把刀,顾潇路上就跟躲猫猫样带着楚珣东躲西藏,把小时候闯祸躲灾本事都拿出来,依然被紧咬不放,五天下来楚珣身上添伤,顾潇更是疲累到极点。
他从没有如此感谢师父师娘这些年来不容懈怠教导,也从没有如此深刻感受到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进来,才发现床铺上隆起小团,只露出个黑乎乎脑袋,正是睡得猪狗不如楚尧。
路风餐露宿、提心吊胆兄长看到幼弟这天真不知愁睡相,总算松口气,转头只见那女人看也不看自己,抓着顾潇耳提面命:“好小子,胆儿肥啊,什事都敢管!”
顾潇疼得眼泪都流出来:“疼疼疼!师父别、别揪耳朵,扯掉快!”
“不听话耳朵留着也无用,干脆割给下酒。”冷笑声,顾欺芳倒是松开手,回头瞥那站躺俩崽子,意味不明地勾勾唇。
顾潇赶紧蹦出三尺远,手揉着被扯红耳朵,直咧嘴吸气:“救人命胜造七级浮屠,师娘教!错吗?”
那些个嬉笑轻视统统被顾潇自己踩在脚底下,他像沾水棉花样拼命从对手身上学习切有用经验,逼迫自己在最短时间里迅速成长起来,更不仅仅用武力面对困难,还要学着抓住各种各样机会捉隙突围。
等到他好不容易暂时甩开追兵,带着楚珣回到金水城时候,已经是五日后黄昏。
顾潇筋疲力尽,仍是不敢大意,整个人绷成拉紧线,警惕着擦肩而过每个人。他没有直接带着楚珣去那家客栈,而是在城里绕大半夜、确认没有鬼祟跟上之后,才换身打扮,带着楚珣去找楚尧。
向掌柜打听番,得知这几日来无甚异样,只在三天前有带刀女子来过,至今住在店里。
顾潇心下松口气,带着楚珣上楼,先走到那刻印房门前,隐约可见里面烛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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