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楚珣口中知道身份已经交待,现在当着顾潇也不再绞尽脑汁地遮掩,听说他路上护持楚珣回到金水城惊险壮举,正是对顾潇崇拜得五体投地时候,恨不能直接把此人打包回宫,做自己师父。
大楚国力虽盛,但繁华之下内忧外患无数,因此圣上对于子孙要求极高,无论皇子皇孙,都自幼习文断字、练武学骑射,等楚尧过八岁,就要有专门大内高手来教导他武功。
楚尧:“……”
他跺脚就要跑开,顾潇将花生米盘子往树杈间放,双脚勾着树枝,整个人跟蝙蝠似倒吊下来,手倒过酒壶喝酒,手却长臂伸,把这很有点分量小孩儿拦腰抱起。
楚尧猝不及防双脚离地,还没等他叫出声来,眼前便是花,他整个人窝在顾潇怀里,少年口酒水还没咽下去,双桃花眼映着桂花和月光,眨眨就如花开刹那,月圆于形。
楚尧时间也忘挣扎,小孩子大抵都喜欢好看东西,于是怔怔地伸手去摸他眼睛,顾潇也不躲,只是眨眨眼,睫毛在细嫩掌心里扫过,酥酥痒痒。
他把花生米盘子拿过来,往楚尧嘴里塞颗,问道:“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
顾潇这夜辗转反侧,怎也没能睡着。
过三更,他索性下床来,听听隔壁动静,便翻身跳出窗外,径自去后厨摸瓶酒和叠花生米,放下银钱就回院子,在大树上找个既能隐藏自己,又能时刻关注他们房间位置,猴似地窝着。
这是棵桂花树,据说已经有上百年树龄,长得十分粗壮喜人,因此店家盘下这块儿地时候也没挪它,当个招财进宝吉祥物,至今安然无恙地立在后院。
眼下正是桂花盛放秋季,鼻翼间馥郁香气萦绕不散,香得几乎醉人,顾潇摘几朵桂花放进酒瓶里,也算是附庸风雅番,只是再香酒,现在喝着也有些没滋没味。
也不知过多久,顾潇已经有些微醺,忽然听到树下传来声猫儿似呼唤:“顾潇,你在这里吗?”、
“白天睡久,现在睡不着。”楚尧在他怀里挪挪,“你为什不睡呢?顾姨说睡不好会长不高。”
生平头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自己师父那个女土匪,顾潇怔,失笑:“那是说小孩子,已经长大。”
楚尧咬着花生米说:“可是今天顾姨说你也是孩子。”
“在长辈眼里,孩子都是长不大。”顾潇边吃边喂,吧那点儿酒意驱散得差不多,这才笑眯眼睛,“到底找什事?说吧,小小年纪不要学会藏起心思,因为等你长大,会后悔没珍惜现在可以坦诚时光。”
楚尧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小脑瓜里转转,说道:“你好厉害,能不能跟回宫,做师父?”
顾潇拨开掩映花枝,看到树下有个圆滚滚小孩子正仰着头看来,身上穿得有点薄,在秋风夜里瑟瑟发抖,时不时吸吸鼻子。
楚尧嗫嚅道:“你在上面做什?”
“看风景。”
闻言,楚尧往周围看看,除陈旧客栈小楼和落满叶子青石地板,没什可看:“这里有什风景啊?”
顾潇不怀好意地拖长声线:“长腿肉丸儿啊,粉嫩细白,还会说话,算不算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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