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它依然是朵很美花,不因太过浓丽而艳俗,也不因残破而失色,带着生命样炽热美。
然而这样生机勃勃红花,却开在枯骨指间。
整幅画背景是夕阳西垂时战场,残壁断垣,折戟碎刀,带着浓烈忧伤与残忍。然而在满地焦土上,有具森然白骨倚石而坐,它身上不少地方七零八落,唯完整右手指骨间,便夹着这朵残破花,红白相衬,分外妖冶。
“他死时候,定是笑着。”叶浮生道。
男子画笔顿,饶有兴致地看过来,叶浮生这才发现,这人长得十分齐整,剑眉星目,就跟画上去假面样,淡中显浓,雅极生妖。
事,跟没有关系,只要找回兰裳。”
叶浮生知情识趣,道:“可惜那人只是被留下来断后弃子,并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往何处去,左右不会把烫手山芋带回迷踪岭,但这天下之大,却也太难找。”
“不过两日,又带累赘,走不远。”
“他们带着人质,应该不会走街道和有关卡大路,想来是从山野绕行。”叶浮生想想,“们不如买些水粮,找当地人打听下附近山路,也好追上去。”
楚惜微颔首,然而眼下天色已经不早,本就不多店铺也接连关门,两个人把条长街从头走到尾,才看到路口有个风烛残年老人家正在收摊。
他勾起唇角,轻轻笑:“哦?”
他卖是些馒头和粗制滥造糕饼,看着就不大喜人,因此天下来也没卖出多少,边裹紧破烂袄子,边颤巍巍地收拾。
旁边还有张桌子,上面摆着盘冷硬馒头、碗只喝半粟米粥,桌边坐个男子,年纪看着跟叶浮生差不多,头墨发被松松垮垮地系在脑后,着身重紫长袍,轻带广袖,颇有疏狂名士之风,正低头作画。
楚惜微盯着馒头糕饼,眉头拧成个川字,显然是嫌弃得很,却也没把挑剔说出口,拿起双干净筷子翻看着勉强顺眼食物。叶浮生对这死不悔改骄纵脾气摇摇头,索性去看那男子画。
这看,他便移不开目光。
画上有朵花,勃然怒放,殷红如血,可惜只有半,像是被辣手摧花之人生生扯碎另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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