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回供奉父母灵位禁地,楚惜微是在灵前跪足六个时辰,叩头请罪,自动家法。
截脉三指,摧心裂骨,饶是他自己动手也差点爬不起来,否则也不会在面对端清时候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三指之罚,是为请三罪——
请不孝子放过旧怨、恋慕仇者;
二请不孝子非分之想、不续香火;
尚未开口,楚惜微已经不做二不休地低头亲下来,此番如蜻蜓点水触即收,几乎都算不上个吻,却把叶浮生魂魄惊飞到九霄云外。
不知何起风吹开半掩窗扉,带来缕桂花香,叶浮生在这浑噩之间蓦地想起昨夜场如梦如幻大醉,想起自己那些于礼不合酒后言行,和楚惜微隐忍又疯狂吻。
他愣愣地看着楚惜微,时间什都说不出。
“当年宫变,你临阵反戈让父王功亏篑、败亡金殿,也害母妃引火自焚,毁半生锦绣前程,那时刺你两刀不够,觉得就算把你千刀万剐也无从指摘……”顿顿,楚惜微声音慢慢低哑,“可你还是三番两次救,就连十年囹圄困守朝廷,也不乏为命……心所念皆因你而生,却叫如何拿得起再放下?”
楚惜微只微颤手抚上他脸:“师父,你之间,恩仇难解,爱恨两难。见你之前,思如狂,恨不能寝皮食肉……可见你受难,痛难忍,更胜过千刀万剐……这说,你可明白为难,到底是什?”
嘶哑:“你……到底想说什?”
“阿尧,对不起你,不论顾潇还是叶浮生,都对你不起。”叶浮生轻轻笑笑,“你恨,是理所应当;你杀,心甘情愿……所以啊,生杀予夺都交你,你何必为此逼自己到如今?”
楚惜微扯扯嘴角:“你不懂……”
叶浮生道:“那你便说与听。”
楚惜微缓缓离开他肩膀,颤抖手抓住叶浮生双臂,四目相对,眼里是从未有过深邃和黑沉。
三请不孝子情之所钟、至死不休。
今生恩仇难解,败于情难自已。若负则同归于尽爱恨两全,若成则延请数年天恩,他日下黄泉自堕忘川,骨肉成泥渡父母之灵轮回往来。
这番坦心剖肺,打破叶浮生所有胡思乱想和妄自揣度,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楚惜微,竟是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本以为自己能生压着这不合伦理世俗、有愧先人遗恨妄想,时常隐忍不发,生怕泄露这般罪念,可情难自禁,终究没能忍住。
昨夜叶浮生几句醉话,忽然就让他不想忍。
人生匆匆如白驹过隙,空负爱恨情仇两相难,到头来无所有。
父王如此,母妃如此,他半生所见无数人,亦如此。
他终究想要自私回。
生死可有人力相左,爱恨从来身不由己。
楚惜微深吸口气,他看着叶浮生脸,道:“你中‘幽梦’,命不久矣。”
叶浮生:“这不妨事,也算是报应,无可惜之处,左右项上人头记你账上,你只要在毒发之前取走,也算是俩场恩怨结。”
他对生死云淡风轻,楚尧曾羡慕极这样从容,可现在楚惜微却生出把难以压抑怒气来。
下刻,叶浮生只感觉到肩头被重重推,整个人被压在背后桶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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