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有心人发现那些被废逐天京掠影卫只是外围下属,真正核心成员早如泥牛入海,消失在江湖浪潮之下,只留下滩摸不清浑水。
顾铮死是代惊鸿结束,却也为后来埋下变数。
当时执掌暗羽柳眠莺乃是顾铮早年红颜知己,也是他生挚友,虽有妩媚姿容,更多杀伐冷厉。都说“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因此在顾铮离开之后,柳眠莺带着暗羽众人隐藏在市井街坊之间,从刀口舔血江湖暗客又做回看似平常普通人,暗中约束打点着这股隐秘势力,等着顾铮回归江湖那天。
然而她终究没等到他功成身退,只等到个噩耗和个背负深仇孤女。
那时候顾欺芳只有十八岁,在女儿家最好
可他们都没能如愿。
顾铮身为掠影统领,起于乱世、行于诡谲,心思阅历都非直率固执秦鹤白可比,早在先帝登基不久,他便已料想到这个结局。
然而那个时候局势复杂,先不说外患,光是内忧就令人心有余悸,从先帝昏庸到皇子之争,朝廷里党派林立明争暗斗,看似平稳表象下,隐藏着随时可能翻覆危机。
顾铮有暗羽作为退路,本不至于落到那般下场,但他不能走也不愿意走。
高祖临终托付,叛逆蛰伏待机,他能走得时,难道能走世?
三十四年前,顾铮因为牵扯到秦公案被处以凌迟之刑,手下掠影卫被废除,成员都赶出天京,看似是遭连累,内情却不止如此。
掠影卫不为先帝所喜,顾铮更让先帝如鲠在喉,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他无法掌握这样股力量。
先帝德行有失,手段也远逊高祖,因此曾对高祖言听计从顾铮,自先帝登基以来却抗命数次,其中人事调动更渐渐远离帝王操控。
惊鸿掠影,弃江湖入庙堂根本是在于家国,而不是帝王。
高祖贤能,故心之所向便是掠影刀锋所指,然而先帝却得不到这样全心全意坦诚托付。
更何况他若走,这些把身家性命也绑在他身上掠影卫又怎办?
再说入朝堂深似海,他在这风口浪尖想抽身而退并不容易,个不小心会把暗羽也牵扯进来,连根拔起,断得干干净净。
要保全暗羽,又要让掠影不至于绝境,唯有破而后立。
顾铮最终没有离开,而是通过危机四伏任务把部分堪用心腹送回江湖。等到后来大变起,掠影卫看似被举破除,实际上只不过捣毁个被掏空壳子。
唯有顾铮自己,把这些秘密都埋藏于心,最终在宫门下血肉淋漓,只留下身傲骨挺立风雨,为惊鸿掠影划上第个结局。
顾铮知道此举有弄权之嫌,但他不能放心地把掠影交给先帝,纵然他只是暗卫统领对朝堂大事没有置喙之处,却紧握着手里这把刀,没有让它真正变成肆杀凶器。
可如此来,对于先帝来说,掠影卫就从天子之刃,变成悬于天子头顶利刀。
身居高位者从不允许具备威胁人与事超过掌控,江湖如此,庙堂更如是。
从不满到心生杀意,终于等到秦公案这个足以震惊朝野大浪头,而顾铮不但没急流勇退,还迎面而上,最终粉身碎骨。
先帝以为自己踢开块绊脚石,幕后博弈皇子党派也以为自己能坐收渔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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