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好路过条幽径,四下无闲人。小沙弥闻言,看在那颗桂花糖面子上,双手合十,道:“施主,前后两个大院和演武广场都人多眼杂,平日……若有需要,只吩咐下来就是。”
他话说得隐晦,谢离却从中嗅到丝危险味道,后背立刻挺起来,像只小兽察觉到陷阱,下意识地绷起筋骨。
叶浮生微凉手盖在他脑袋上揉揉,看向本正经小沙弥,道:“多谢小师父指点。说起来,家师曾与色空禅师有过交情,此番托给禅师问声好,不知该如何拜见?”
小沙弥道:“小僧入门晚,只知道色空师叔祖自五年前俢闭口禅,后迁入渡厄洞闭关悟禅,并没见过面。施主若要见他,最好是先与方丈说起。”
叶浮生心里把这番话转转,便适可而止,不再开口。
脸面,武林白道都得给断水遗孤几分厚待,才能彰显自己仁德。
老僧闻言,顿时起敬,合掌道:“原来是谢少庄主,薛施主三日前就已入山门,因身是女客,便安置在露华院中。少庄主若欲相见,贫僧这便安排人带路。”
谢离眼眶微红,却是先看叶浮生眼,哪怕个字也没说,叶浮生也知他已归心似箭。
叶浮生挑起这个话头,本就是借故脱队好去别处看看情况,现在哪有拒绝道理,与端衡交换个眼色,便道:“那就麻烦大师。”
老僧唤来个年纪跟谢离差不多大小沙弥,让他带着叶浮生二人往露华院去,自己继续领太上宫行人前往左厢。玄素临走之前看叶浮生眼,却只得到个颔首,是让他静观其变意思。
小沙弥带着他们到露华院门口,因着里面是女客,就不再入内,只托在门口打扫姑子进去通报,不多时就见薛蝉衣出来。
过这段时日不见,这个年仅十六岁姑娘清减不少,她去掉赘余钗环首饰,也是身素服打扮,满头乌丝拿青绸绑长辫子垂在脑后,全身上下除赤雪练再无艳色,看着干练素净,也多出几分成熟来。
她该是得到消息就匆匆出来,腰间赤雪练都绑得有些凌乱,打眼见叶浮生和谢离,脚在门槛上顿,然后快步迈过来。
“阿离!”薛蝉衣走到他们面前,目光紧盯着谢离,只手颤抖着摸摸他脸颊,声音微颤,“你……瘦。”
顿顿,她
小沙弥年纪小,比起其他和尚也就多出几分活泼气来,叶浮生给颗桂花糖,圆圆小脸也就笑开花。
叶浮生边牵着谢离跟在他后面,边问道:“小师父,这寺里现在来多少人啊?”
小沙弥仔细想想,又掰着手指来回熟几遍,道:“算上太上宫,八大门派人已都到,并其他帮派施主们……约莫两千余人。”
谢离倒吸口冷气,他小小年纪还未见过什大世面,上次断水山庄夺锋会也不过近千人,在他眼里便以为是多大盛况。
叶浮生眯眯眼睛,看得出这小沙弥童心未泯,还没被那些个经文戒律束缚得规规矩矩,便存心套话,笑道:“许久不曾涉足江湖,没想到此番是如此盛会,倒是要好生长番见识……不过人多是非也多,又带着个小孩子,可得当心点,免叫开眼变成开颅,到时候可就给师父们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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