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亏她来,才知所谓人走茶凉,不外如是。
三日来,薛蝉衣,bao露在三教九流各色注视下,耳闻着虚情假意安慰和真心实意赞誉,面挡着落井下石挑衅,面提防绵里藏针试探,心如水火煎熬,却也诸般忍,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谢离。
“你们不该来。”薛蝉衣确定周围无人,拧着眉看向叶浮生,“知你武功好,现在又不瞎不瘸,但如今无相寺并不是什双拳四手就可保太平地方。”
叶浮生挑眉:“从何说起?”
薛蝉衣眯眯眼睛,道:“这寺里,有‘鬼’。”
又看向叶浮生,语气还是恶狠狠,眼眶却红:“你怎照看阿离?瞧瞧你这鬼样子,活像要短命似!”
薛蝉衣话说得难听,却也是瞅见叶浮生脸色着实不好,担忧他是出什事情。叶浮生自然也明白她是好意提醒,然而念头转想起“幽梦”,心里就跟被刺扎下似,没接这个话题,只把谢离推到面前,故作讨饶:“大小姐,可是把你阿弟囫囵个带来,可不能赏功之前先问罪啊!”
薛蝉衣哪听不出他避而不谈敷衍,眼睛瞪就要追问,架不住谢离牵着她袖子摇摇,道:“薛姐姐,想你。”
这句话出口,薛蝉衣再怎也不好发作。露华院并不是适合说话地方,三人别小沙弥和姑子,就往旁边幽静竹林走去,且行且谈。
叶浮生对薛蝉衣印象,还停留在当初古阳城时候。同样是大小姐,薛蝉衣却比秦兰裳要成熟太多,年纪轻轻就打理着当时风雨飘摇断水山庄部分事务,是个粗中有细、刚柔并济姑娘,很有些管事能为,哪怕性格泼辣些,到底也是稳重知事,只是为人处世还多青涩,需得时光和风雨去雕琢。
古阳城战后,昔日有“天下第刀”盛名断水山庄只余残垣断壁,只剩下薛蝉衣和谢离两个人,个还是半大稚儿,个也不过是豆蔻年华姑娘。
谢无衣死,断水山庄脊梁虽断犹存,薛蝉衣回到明州打点谢家残余基业,还要应付武林中人或帮扶或试探来往,再多棱角也都渐渐圆滑,收敛那盛气凌人桀骜,无师自通怎人前谦卑、人后起势。
这次武林大会,薛蝉衣本可以安居明州不蹚浑水,但她还得为谢离打算。
若是此番不来整个头脸,江湖怕都当断水山庄都死绝,剩两个孩子不足为意,那后续冷淡无视几乎可以注定,谢离将来江湖路也多少将受人指摘。
正因如此,薛蝉衣将身上诸般事情暂时交托心腹,带些好手来到问禅山,无意去夺个名堂,只要证明断水山庄还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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