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生轻声道:“刚才那个黑衣服,就是葬魂宫朱雀殿主,人称‘飞罗刹’步雪遥。”
人名树影,哪怕玄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该听过这些在江湖上红得发黑名字。
玄素点就透:“江湖传言‘飞罗刹’善轻功和错骨手,于用毒之道更是造诣颇深,那无相寺饭菜里药物会不会跟他有关?”
“八九不离十。”叶浮生扬扬下巴,“差不多,们先下渡厄洞。”
“不去追步雪遥?”
叶浮生心里就像点起团火,烧得他心急火燎,但是细看步雪遥样子,就如被盆冷水泼上来,瞬时拔凉。
步雪遥变。
他本来是个眉目妖冶年轻男子,怎也不会超过而立之年,可眼下步雪遥却已少那种故作妖娆媚色,多出几分暮气沉沉,看起来起码老十岁。
步雪遥整个人瘦大圈,几乎是形销骨立,裸露在外皮肤竟有些许枯槁老态,双眼里染上压抑疯狂和阴鸷,之前八分艳色现在连两分都还假充。
若非叶浮生观察仔细,又对步雪遥印象深刻,恐怕也认不出他。
恨不能让每个上山人都好生体验番‘八十难’,他日你若有幸前往,可要好生注意来。”
“渡厄洞”三字出,叶浮生心里咯噔下,暗想:“莫非是要去见‘西佛’?”
这想着,他与玄素对视眼,彼此眼中俱是凝重。
好在恒远反复提防数次,也没察觉出身后两条尾巴,终于不再故意放慢步伐,身形动就向前掠去。叶浮生顿三息,确定能拉开到个合适距离,这才带着玄素继续跟上。
又行段路,忽觉人声,叶浮生向玄素使个眼色,后者自知轻功不如他,乖乖闪到旁侧山壁后止步,叶浮生便翻身上棵大树,拨开缝隙看着恒远走到前方断崖边,屈指在唇前吹出声哨响。
叶浮生脸钦佩地看着他:“快入夜,步雪遥应该是要去巡查岗哨,你想去跟这些暗客硬抗吗?壮
步雪遥轻功高强,叶浮生也不能轻举妄动,只好将内力聚于耳目,努力去听他们谈话。然而这两人都谨慎,将声音压得很低,兼之风声干扰,叫叶浮生也只能听见几个零碎词,约莫是“秃驴”、“岗哨”之类话。
两人在崖边谈半盏茶时间,玄素和叶浮生都动不动,总算等到他俩作别,恒远往来路返回,步雪遥则向另处山道走去。
玄素倒也机灵,见这两人都走,便也翻身落在叶浮生身边,轻声问他:“听到什?”
叶浮生把杂乱只言片语拼凑下,道:“西佛还在渡厄洞里,恐怕已经被他们牵制住。”
玄素眉头皱:“他们是谁?”
此地是个聚风口,当时山风呼啸,把道影子从崖下“吹”上来,轻如无物,随风而上,转眼就站定在恒远面前。
那是个身形高挑纤细男人,着身报丧似黑衣,暗沉青铜面具覆盖半张脸,剩下容貌苍白无血,像个活鬼。
玄素不认得他,叶浮生却瞳孔缩。
那是葬魂宫朱雀殿主,步雪遥。
自古阳城别,叶浮生就再也没见过他,只听端清简单谈过自己曾往迷踪岭向其逼问之事,本以为此人吞大半瓶“幽梦”,已经毒发身亡,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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