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端涯道长去世,色空禅师亲来悼唁,他自然认得对方声音,但那个时候色空禅师年事虽高,双目却明亮如昔,怎到现在就目不能视?
端涯道长生前待他极好,平日里谈起色空禅师也多欣赏敬佩之意,玄素耳濡目染,自然也对其生出亲近。何况那次端涯道长去世,端清和端衡忙于处理门派里乱子,不可避免地忽略他心情,直到色空禅师在端涯灵堂上手抚上他受寒发热额头,温言劝慰。
玄素对色空禅师亲近,眼下得知对方情况不妙,哪里还能稳住,然而他身子刚动,就听见另个声音传来,如断冰切雪,极是冷厉:“勿要轻举妄动,有话简而言之。”
这声音太冷,就像冬雪覆盖下坚冰,冷硬到无懈可击,让玄素差点个哆嗦摔下来。
他好不容易稳住自己,压低声音有些抖:“端……端清师叔?”
。
就在此刻,《问水》琴曲突然高调,玄素正在犹疑,奈何眼下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只能听出琴声是从这里传来,却找不到具体位置。
琴声转入高调,铮然清鸣不绝于耳,忽然间,道箫声突起,巧妙插入琴曲空隙。叠三转,节节拔高,仿佛流水行至尽头飞瀑而下,湍急喧豗,恰似落石滚入深潭,乍然砸出巨大声响,水花四溅,激得人耳目心肝俱都震颤!
玄素猝不及防,差点口血就吐出来,赶紧提起内息压下喉间血流,却觉得下方突然寂静,那些疯狂人竟然都不动。
箫声闪而逝,琴曲也渐渐终,两者近乎完美地融为道,若非心细如发,绝听不出这次突起异响。
本该留在坐忘峰端清,怎会出现在这里?
抚琴之人以掌止住琴弦余音,弄萧之人却仿佛从未存在,言不发,动不动,像是完美与黑暗融为体。
弹琴者自然是西佛,那以箫声强摧神智又是谁?
玄素心下犹疑,但思及引开岗哨叶浮生,到底是没有拖延下去,而是向琴萧之声传来方向低声道:“敢问是色空大师吗?”
黑暗里传来个苍老声音,轻淡如止水:“阿弥陀佛,老衲目不能视,故施主适才入内未能及时辨明。”
玄素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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