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端清,让楚惜微想起赫连御。
除两者甚少出入剑法,同样白衣银面、冷剑点血,这两个人乍看就像镜子里映出来彼此,但只有真正面对过,才知什是高下立判。
赫连御身上是本性难移森然,端清却是从骨到皮都挥之不去孤寒。
“没想到会在此时见到道长。”楚惜微缓缓出声,终是决定开门见山,“不过道长这身打扮和这手剑法,
下刻,他只觉得腋下寒意陡生,下意识地收刀推开,就见道雪亮剑光划过眼前,那棵海碗粗树竟是被自下而上生生劈开条大口子,若不是他避得快,这剑能把他条胳膊也卸下来!
未等楚惜微站定,那人已欺身而近,长剑荡出,转眼已奔至胸前!
千钧发之际,楚惜微刀也动,他竟是学着对方招式,同样刀直刺而出,却是迫向来人面门!
刀与剑摩擦而过,发出刺耳锐响,最终剑尖停在他心口前,刀锋也于间不容发时生生转,扫下对方面具。
白银面具飞起落下,楚惜微眼里却只映出那张熟悉又陌生脸。
楚惜微从未遇到过如此麻烦对手。
他意图以快制胜,招招先发制人,确是把战局把控在自己节奏之中,然而对方手里把剑却攻守得当、滴水不漏,以不变应万变,出招动剑都无半点征兆,仿佛所有招式都已无招,信手拈来,随心而动。
这剑法与当日在安息山对战赫连御时同出路,却更多玄妙。倘若那时赫连御能有如此剑术,楚惜微就算用“还阳丹”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剑势磅礴如天罗地网,剑招多变且刚柔并济,就连出剑角度都奇诡惊险,哪怕楚惜微有意动用《歧路经》,也只能沿着对方武功路数去走,总要落后步,偏偏那人招式变化无穷。
楚惜微刀横过剑刃,却见对方撤手松剑,并指点向面门,只这瞬息之间,那人又夺剑在手,冰冷剑锋割破面门,留下线浅红。
寒眉冷目,面凝霜雪,颗朱砂痣印于眼角,殷红如血。
他瞥眼落在地上面具,抽身后退两步,伸手掀开兜帽,露出头被黑色缎带束成马尾白发。
这个人竟然是端清。
可楚惜微无论是亲眼所见,还是从沈无端和叶浮生口中所闻,都没见识过这样端清。
平日里静默如古画道长,仿佛撕裂佯装平和画卷,把经久不见天日锋芒都显露出来,依然不见人气,却多出丝冷剑孤峭般寒。
他步退,又步步退,退到背靠大树,终究退无可退。
刀剑相撞,对方抖手,剑身微颤,力如排山倒海顺势而来,震得手臂筋骨麻。好在楚惜微见机快,于这电光火石间招式突变,式“白虹”斜劈而上,与剑刃再度相接,却不再硬抗,而是顺势转,化为“拈花”顺着剑刃滑锁,几乎把刀剑都以气劲“粘”在起,随着力度送,剑刃从他腋下空隙掠过,森寒凌厉剑气未沾皮肉,已使筋骨生寒。
剑刃深深插入他身后树干,楚惜微趁此机会以左手锁住对方右臂,右手断水刀“横波”而出,眼看就能封喉绝命!
刀锋已到颈侧,喉间破开浅口,只苍白手却稳稳捏住刀刃。
楚惜微看到那双寒潭般森冷眼,慢慢破碎春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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