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帕托着银簪,目光沉冷:“毒入肺腑,通彻骨髓,正如‘冰冻三尺非日之功’,这等鬼蜮伎俩可是朝夕能成?等昨日晌午方入无相寺,就算真心有不轨,提前做下手段,又要多长久精密布置才能让两位高僧在不自觉间中毒至深?”
恒明喃喃道:“两位师叔祖功力深厚,寻常毒物不能奈何,入体便会被内力压制逼出,只能徐徐图之,然而送往此地水粮不经香积厨,而是由专人准备,出不问题……”
“恒明大师所言甚是,那第三个问题就来——毒不是出自水粮,又是何处?”叶浮生转手拈起炉上残香,看过在场诸人,“月前古阳城断水山庄夺锋会战,各位豪侠想必也有身临其境者,不知可对此有所熟悉?”
四下里静默片刻,不知是谁高呼声:“葬魂宫,步雪遥!”
这六个字出,就像开水倒进滚油锅里,“滋”地炸起无数油花,溅在人身上能从皮疼到骨子里,时间竟没有人再说话。
“各位皆可看得分明,两位高僧都是背心中刀,击毙命,身上无其他伤痕。”玄素冷冷道:“贫道今年二十有八,浮生也不足而立,两人加起来不如其中位高僧岁数,能在瞬息之间将之毙命?”
恒明怔,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脸上显出犹疑之色。
恒远终于再度开口:“若是鬼蜮伎俩,防不胜防。”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话确有道理。”叶浮生笑笑,“关于此事,在下不才,倒有些发现。”
恒远眯眯眼,就见叶浮生走到众人面前,对位打扮利落女子问:“这位姑娘,能否借你头上银簪用?”
直到叶浮生打破沉寂,他看着躲在恒远身后法圆:“这位师父,你说过自己是这塔里洒扫僧,那替换香案也该是你份内之事,有毒下在其中,并且日积成祸,你真无所知?出家人不打诳语,当心下拔舌地狱啊。”
法圆面色惨白:“、……”
玄素适时开口,把自己来到此地缘故和适才番惊险遭遇都悉数说,也定定看着他:“你说亲眼曾见二人入塔,可们都是攀塔而上,由于贫道轻功不佳,在第四层还踩碎片瓦,以指力嵌入围栏险稳身躯,若有不信也可去查看。那,大师见到,莫非是鬼神?”
陡然之间情势倒转,众人目光都落在法圆身上,势要他给交待,恒远也面露惊色,道:“事实究竟如何?快说!”
法圆背脊抖,脚下软跌坐在地,面如土色:“
那女子瞧他眼,到嘴边拒绝又咽回去,拔下支银簪递给他,道:“左右支簪子,拿去用便是,但你若给不出证据,等可都要动手。”
“自当如此。”叶浮生笑,转回两位老僧身边,先是撩开衣摆单膝落地,合掌行个礼,这才抬头看来:“情非得已,需对大师法体有所不敬,还请见谅。”
法圆脸色变,正要开口阻拦,却被恒远暗中拽住。
他侧头觑着恒远脸色,年轻僧人面上不动声色,眼里却凝起刻骨煞气,只是转瞬就消弭开去。
话音落,叶浮生已将银簪插入位老僧丹田所在,这簪长有六寸,老僧又身形消瘦,这下几乎贯体,待他抽出银簪,却见原本银亮簪体竟然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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