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尽心机设下杀局,甚至为此拿端涯旧事引出端清,是要直打赫连御七寸,怎看都是个天衣无缝陷阱。
可是渡厄洞那边传来动静,分明是火药才会造成,这东西色空和端清都没有,那就只能是赫连御所用。然而要在顷刻间炸毁偌大个洞穴,所需火药必定不会少,赫连御就算在身上留些备用也决计不够
赵冰蛾目光从这些人脸上扫过,哪怕过这多年,她也还记得其中不少人面目,不过已经被多年光阴磋磨掉当初锐气,只留下锦绣外表假充游刃有余,眼下又被血与火焚灼,半点看不出当年咄咄相逼凌人盛气。
个黑影从她所立屋檐下爬上来,那是个矮胖妇人,身厨娘打扮,动作却敏捷得像只壁虎,适才在屋檐下藏许久也不见肢体迟滞,更没被交战中双方发现。
妇人恭敬地跪在她身后:“主人。”
赵冰蛾淡淡道:“不相干人,都清理干净吗?”
妇人压低声音回道:“按照您给出名目,该死人都在这演武场里,其他人要事先被‘天蛛’料理,要已经突围出去。”
东方已经隐隐露出鱼肚白。
寒风如刀,刮得人衣袂飞扬猎猎作响。赵冰蛾坐在屋脊上,背后是轮被乌云遮蔽大半寒月,手里方雪白巾帕正缓缓拭过掌中人头,随风飘落时已染飞红。
赵擎那颗面目全非头颅已经被她擦拭干净,双涣散眼仍是不肯瞑目,仿佛还在直勾勾地盯着她。
“莫要这样看,你现在死,也算解脱。”手虚虚阖上赵擎眼皮,赵冰蛾喃喃道,“知你可怜,但天底下谁不可怜?世间可怜人,多是可恨人……你不过是个早该死人,却做这多年‘儿子’,总该回报二吧?”
她轻声笑着,脚下是片血色演武场,留守寺内白道众人大半都被烟花和事先安插暗桩引过来,就像入瓮王八,眼看就要被掀个底朝天。
“百鬼门那边,通知吗?”
“刚接到线报,他们已经在山间跟暗桩们动上手,埋伏在那边‘天蛛’死伤惨重,剩下大半都在这里。”
“找到赫连御吗?”
“渡厄洞已经完全封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眉眼寒,赵冰蛾收敛笑容。
留在寺内人不少,她带来人更多。赫连御这次是下老本,葬魂宫过半力量都被带到问禅山,旦那人出变故,大权就要落在她手里。
赵冰蛾想要赫连御命,但并不止于此。
眸中闪过线冷色,赵冰蛾将人头放在屋脊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片修罗场。无相寺本就香火鼎盛又尚武,演武场更为此番武林大会做扩建,容纳千百人绰绰有余,现在底下片厮杀混战,看着就像群疯狗在乱咬。
她站得高,看得也分明——面对葬魂宫突如其来围杀,各门派人只慌乱刹便很快组织反击,他们来自三山四海,各自都身怀绝技,汇聚在块儿时候无异于筑成道力抗刀剑血肉城墙。
可是他们都下意识地跟自己门派人抱团成队,就像原本应该严密墙壁被砖石割裂开细密缝隙,看起来纵横联合无懈可击,实际上只要将刀柄撬入裂缝,就能挖开个可供趁虚而入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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