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赵冰蛾终究没能战败端涯,自然也没能闯进无相寺,甚至没看到色空眼。
端涯为阻不为杀,提剑将赵冰蛾赶下问禅山,盯着她恨极目光镇守山道,将满山肃杀都挡在身后,半步也不肯让。
平生第次铩羽而归,她输得败涂地。
赵冰蛾纵马回迷踪岭,整个魔道都看够笑话,背地里不晓得如何把她编排到泥地里,毕竟葬魂宫在魔道已隐有新势魁首之象,能在这时名正言顺地嘲讽把,谁有不会放过时机。
魔道中人向来口无遮拦行事放荡,从赵冰蛾回到迷踪岭这三个月,不知道遭多少明里暗里鄙夷讽刺
“赵姑娘,请回吧。”端涯轻声道,“贫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剑断人亡之前不会让你进寺步。”
端涯年长色空十来岁,亦友亦师,为人处世温和妥帖,从来不叫人难做,说话办事更沉稳可靠,便是赵冰蛾都拿他当兄长看待,没想到会有此刻。
他向温润如玉,通透又内敛,比起色空宁静清圣更多分古韵沉香,直到现在石破天惊,露出入鞘许久锋芒,刺得赵冰蛾眼底都疼。
她松开已经咬出血嘴唇,内力聚音,怒恨满腔:“色空,开门!你现在出来,否则屠光全寺,也要你跟走!”
门后突然有人高声怒骂:“不要脸妖女,好大口气!”
掩在眼皮子底下,捅破之后就分毫必现,再没有余地可留。
无相寺纵然有百般不愿,白道各门派哪怕有千般不喜,对着身份清白何怜月总不会赶尽杀绝,色空若毁约,那是有负情义,无相寺更会蒙羞。
可她身份旦泄露,无相寺就再无顾虑,白道中本对她抱有好感人也将反目成仇,赵冰蛾所做切都将从情深义重变成居心叵测,他们背信弃义也就理所当然。
好打算,好心机,好……手段。
赵冰蛾只手抚上面纱,瞳孔紧缩,声音微颤:“是你,对吗?”
“妖女,你在思决谷杀师兄,竟还在此大放厥词!”
“妖女该杀!”
“……”
刹那间骂声成片,震得赵冰蛾耳朵嗡鸣,也不知这扇门后到底聚集多少白道人,然而她半生都没退让过,现在自然更不可能。
刀与剑铿锵相撞,赵冰蛾有心杀进去硬抢人走,却无力突破端涯剑招半步。若是刀剑论杀,赵冰蛾虽不能胜却也绝不惧他,然而端涯以八卦两仪阵牵制她身法,又刻意以“柔”剑势卸她劲力,将场生死斗拖成角力之战,甚至被他带出这是非之地,前后冲进山林。
她向来都小心,在魔道大比立威之后就鬼面遮脸杜绝窥探,哪怕化身“何怜月”也是面纱不离,除在思决谷中被端涯看破身份,赵冰蛾时找不到第二个可以走漏风声人。
那刻她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片模糊,端涯说什赵冰蛾根本无心听清,她冲上前去抬脚踹门,那门却被人用力顶着,以她脚力都没将其踹开。
“开门!”她嘶声道,“色空,你答应过!开门!”
她连拍十四下,手掌都发红生疼,却依然只换来声叹息似“阿弥陀佛”。
赵冰蛾心点点冷下去,她再无顾忌,弯刀亮出,眼看就要刀劈下,端涯剑架住她刀刃,用力震将她逼退,持剑挡在寺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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