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在她步履蹒跚时将其抱起,边劝慰边带他们走出最艰难这段路。
纪清晏知道赵冰蛾把自己话听进耳中,只可惜她心里都是情生意气,如行独木再无回转余地。
他忽然明白什。
如火盖干薪,增长火炽燃;如是受乐者,爱火转增长。薪火虽炽然,人皆能舍弃;爱火烧世间,缠绵不可舍。(注2)
色空醒来时候,纪清晏已经在他身边守三天两夜,言简意赅说完安排之后,才道:“无相寺方丈派人来找你回去,欲立你为首座。”
纪清晏忍不住叹气,却无权置喙什,且不说色空是极有分寸人,单单感情事就没有外人插手余地,惹人嫌也搅混水,何苦来哉?
色空路上静修禅心,纪清晏也希望他能将这段尘缘放下,莫拖累自己又挂碍女子,却没想到数日之后,他们又在落叶纷飞时重逢。
纪清晏看着何怜月言笑晏晏,话里话外都是明里暗里试探,色空看似木讷得无动于衷,拨动念珠手指却在不经意间轻颤。
她动情,他乱心,故生忧怖,仅此而已。
纪清晏无话可说,只能常伴左右,希望在两心明之前谁都不要铸成大错,免得叫切再无转圜。
成想语成谶。
分别之际,他们步行在前,色空依然在喃念经文,双眼闭上不见万物,靠着同道行人车马声辨认前路,若非纪清晏心细如发,还真没发现端倪。
他看着僧人不断开合嘴唇,又回头望眼渐渐消失在山道转角处女子身影,忍不住开口打断道:“大师,你看她美吗?”
色空顿,道:“出家人淡观色相,贫僧……”
“你眼里没看她,心里想着她,那睁眼闭眼、见与不见,又有什区别?”纪清晏摇摇头,“心不动,何谈求心静?”
闻言,色空先是怔,继而摇头:“贫僧不配。”
“因为你破色戒?”
纪清晏鲜少有这样直白得近乎逼问时候,色空默然片刻,点头道:“贫僧破色戒,动尘心,有负师门栽培。”
“那,你打算怎做呢?”
纪清晏深深
然而世事莫测,就发生在思决谷战。
跟“罗刹女”赵冰蛾刀剑相抵之际,纪清晏从那双看似冰冷眼睛里窥见丝复杂,那不是对着陌生仇人感情,更仿佛旧事重演、故人却不如悉。
他心头跳,有意变招引出她刀法,越打就越是心惊,个念头浮上脑海,可惜战局下刻就被人打破,无奈地转攻他人。
若说发觉何怜月就是赵冰蛾让他心头惊,色空掉下断崖后与赵冰蛾发生那些事情更让他颗心都沉下去。
可纪清晏没有立场去责备个伤重浑噩人,更没有资格去质疑个用情至深女子。
色空睁开眼,抬头望着天上初升轮朗月,半晌没说话。
纪清晏长色空十来岁,是论道知交,也算半个长辈,见状便道:“尘心已动,你是如何想呢?”
色空喃喃道:“对她,不是慕艾好色意思,……”
三千因果三千业,他只是在机缘来时看中应巧之人,便似顽石裂开缝隙,从中长出新芽,虽然未曾开花结果,然而扎根抽枝、蔓藤攀爬,已经将剩下冥顽不灵都包裹在如有生命网下。
情生意动,念成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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