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头疼,众将领也凝眉苦想,有小兵低头入内收拾满地狼藉,陆巍看得烦闷,便道:“稍后再收拾,你先……”
声音忽然顿,那蹲在他脚边收拾碎物小兵忽然抬起头,尽管只是匆匆瞥,也让陆巍瞳孔缩,嘴里话转个调:“罢,邢达打定主意要晾着,现在跟他拖延也不是正事,你们先回去集合士卒,着巡捕营和斥候营先行出动,发现情况就及时回报,不可轻举妄动。”
“是!”
众将领命而出,帐中只剩下陆巍和“小兵”两人。他凝神听会儿,确定无人窥伺,这才向那站起身来“小兵”拱手,低声道:“阁下来得正是时候。”
此人赫然是坤十九。不同于久居伽蓝城乾十二,坤十九常年在西川七城奔走,肩负刺探情报与沟通官军重则,是西川掠影最重要掌事者之,曾数次与陆巍暗中会面传达天子密令,两人算得上是老相识。
住,拔剑劈断木桌,更想剑去劈这浑水摸鱼混账。
可是他偏偏不能。
陆巍在西川待这些年,知道静王旧部里有邢达这样害群之马,也有丹心不改死守家国忠义之辈,若是他此时先动手,必然会激化双方矛盾延误战机,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自己尚能脱身,这些本来就地位敏感人恐怕会被锅连坐,如此是道义不容,也是社稷之亏。
不管是为天子信任,还是“楚尧”临行前殷切叮嘱,他现在都得忍。
他今日之行已经是对不起“楚尧”,不能再对不起他托付。
这次“楚尧”以掠影卫身份前来雁鸣城,若非坤十九暗地传信,陆巍也不会这快就相信对方。
掠影是天子暗卫,也是地方暗流直达天子耳目条密道,见到坤十九这刻,陆巍不禁松口气。
坤十九身为掠影暗卫,对这两日发生明流暗涌如指掌,也无需陆巍赘言叙述,开门见山道:“邢达不能留,‘楚尧’不可救。”
陆巍瞳孔缩,片刻后声音艰涩道:“邢达此人是害群之马,但他处事圆滑善于造势,这次借着机会已经开始揽权坐大,在此节骨眼上若杀他,恐怕会引发更严重后果,甚至造成兵士离心、军队分化,至于‘楚尧’……”
“除掉邢达势在必行,但不急在这时半刻,先设法让他松口,将军力统筹整合才是当前大事。”顿下,坤十九声音微凉,“自古君无戏言,静王,bao毙、永乐侯病逝之事乃先帝和今上
邢达想要什,陆巍清二楚。
若说他对“楚尧”多忠心,恐怕连对方自己都是不信,邢达只是借机去把其他与自己不合旧部势力统帅起来,暗中增长自己力量,想要拥兵自重叫天子让步,使他能安安心心做西川土霸王,好过回天京备受猜忌。
正因如此,就算陆巍松口,他也不会想救“楚尧”,毕竟在这个时候,个死少主子总要比活着时更好用。此时他聚众议事,无非就是拿“营救”做幌子,趁机揽权坐大,还要给陆巍难堪,叫其失威信,不得不在战时倚仗于他,事后才好抢功要挟。
陆巍眉头紧皱,虽说大敌当前,但是有邢达这等*佞从中作梗,不安内如何攘外?
只是这“安内”还不可用铁血手段,更不可拖延,到底该如何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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