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块布帛分别是《惊鸿诀》心法、步法和刀法,字句都是顾潇和顾欺芳两代刀主总结出来精辟心得,字条上则只有潦草至极三个字,对不起。
道惊雷在附近炸开,楚尧脑子里顿时嗡鸣片,纸条飘落泥水,提起来心蓦地沉下去。
他把布帛和短刀塞进怀里,焦躁不安
盈袖睁开眼:“因此,楚云根本没有去北疆!”
诚王率五万大军离经出征,却在出城两日之后趁夜从山地小路抄险途秘密折返,部分潜伏于城郊之外,部分混进每日出入军民中,当叛军封锁城门之后,他们便里应外合,重新夺回天京城外围控制权。
“阮非誉心腹易容成林朝模样,本奉命负责静王第二批军力部署调遣,事发之前故意将阵营打散,将半叛军引向外城直面归来平反诚王大军,剩下半则被司徒世家联合众家之力共同抗于腾天门外,端王披甲上阵斩下叛军大将,调兵遣将直奔静王府和唐家……
“玉宁公主以毒酒鸠杀驸马唐芷阳,夺得京卫兵符交予皇太孙,事先埋伏宫中禁卫军和暗卫与静王叛军展开厮杀,历经三个时辰,路逼至六合宫,只是那里已经被静王控制,里面除皇帝还有数位皇子和重臣,战况焦灼,直到……”
盈袖心头紧,天上正好有惊雷炸响,探子声音在雷声中平添战栗——
崇昭三十年九月十三,天子病重,静王逼宫,京城病变,风声鹤唳。
这夜,天京城风云骤变,雨水淌下殷红,人间遭番血洗。
腥风血雨降下时候,盈袖正在长廊下看着楚尧顶风冒雨地在院子里翻找,不知道过多久,背后传来轻微落地声,探子隐在阴影中。
盈袖嘴唇翕动:“什时辰?”
“寅时已到。”停顿下,探子声音有些发抖,“顾大人从宫中传出密信,静王死。”
“直到静王以剑挟持皇帝,直护在他左右顾大人,反手刀断其右臂,伏兵趁机拿下殿内乱党贼臣,静王听得外面喊杀知晓大势已去,咒骂顾横剑自刎,当场气绝身亡。”
盈袖双瞳在这刹那紧缩。
楚尧终于从泥土中挖出那个木盒子,他急匆匆跑到灯火下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三块薄如蝉翼布帛、把短刀和张字条。
他握刀手顿,忽然想起在拜师入门那天,自己不满于把小木刀,跟师父撒娇闹腾要把真刀,却被师父毫不客气地笑话,说等他长大再提。
现在,这样把锋利雪亮短刀就在盒子里。
盈袖双手这刹那紧握成拳。
她目光紧紧锁定楚尧背影,小少年在这囹圄之地与世隔绝,对今夜场惊天巨变毫无所觉,正从石桌下发现点端倪,用双手刨开湿软泥土,露出木盒角。
盈袖眼睛被他脸上笑容刺痛。
她垂下眼睑,低声道:“说清楚些。”
“当日顾大人杀林朝与北蛮*细,那张由南儒阮非誉亲手伪造羊皮纸上隐去半截内容,静王只知道北蛮会借使团入关机会发动偷袭,却不知道胡塔尔特意提醒此战只是声东击西,意在抽调天京兵力,实际上并无多少胜算,要他定等到大军离京后速战速决……然而,此信被顾大人和南儒截获,先密报丞相秦明德,又于日前密奏皇帝,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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