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死
……”端清对着那倒影轻声道，“你自己做
选择，没有后悔余地。”
话音刚落，
颗石子落在水中，砸碎幻影，溅端清几朵水花。
背后传来微不可闻脚步声，他回过头却没见到人，反而是上方风声忽起，只手突然落下，抽走他束发乌木簪子。
霜雪发丝铺展落下刹那，长剑已经无声回转，稳稳落在来人
——“放……
……出去！”
——“……请各位长老助，自今日起封禁忏罪壁！”
“……”
被时光淡抹声音在脑中回响，这段时间端清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想起故人旧事，额角开始隐隐作痛。
端清忽然起身，右手提起放在身侧长剑，抬头看眼并无异动上方，又用未尽香柱在地上留行字，这才走到栏杆旁跃而下。
邪魔外道。
他被关在浮屠塔第七层，尽管功力已被端清封禁，人也被废手，让铁链绑个结实，众人仍然不敢轻慢，由八名武僧和四名江湖好手寸步不离地看押，其下六层各有守卫，就是只老鼠也别想偷溜进去。
端清就在塔内第四层这样不上不下关键位置，这夜月黑风高，他睡得也不安稳，刚小憩不久便从梦中惊醒。
他梦到顾欺芳，女子红衣墨发如旧年模样，于树下轻轻抚过他满头霜雪和手上创痕，那里又冷又暗，除她存在，再无明光。
梦中人絮叨很多，可是端清头疼得厉害，个字都没记住，到此时大梦初醒，纵然心情都被《无极功》强行压在平静水面下，依然泛起怅惘若失微澜。
他轻功本就不弱，又与顾欺芳混迹许多年，虽不如惊鸿传人掠影无踪，却也似微风拂柳转瞬不见，借着窗外夜色和塔林遮掩，并未惊动塔中其他人。
端清实际上并没有什
目地，他路疾行，不多时便入茂密山林。此时夜色黑沉，林中四下无人，就连虫鸟鸣声也几不可闻，端清眼前却开始发花，看东西渐渐出现重影，他没有再动真气，而是靠着耳力循声到林中溪水旁，盘膝坐下，抱元守，开始调息丹田中隐隐失衡两股内力。
惨淡稀疏月光落下，当端清再睁开眼，就看见水面上映出双诡异眼睛。
端清生得双画笔勾成似丹凤眼，眸珠似点星坠入寒潭，眼尾长睫若着墨，衬着眼下那颗小小朱砂痣，算是张清冷面容上最浓墨重彩地方。他眼神向来是冷淡，清明得仿佛什都看过，又好像什都没留下，然而此时在水面上映出来双眼，竟然于琥珀色眼瞳边缘生出圈不祥暗红，如同滴血融入水里，并没有氤氲消失，反而凝固在净水最中心位置上。
他冷冷看着水中倒影，倒影中人也冷冷看着他。
那该是场久别重逢，可惜梦中他未醒，梦醒他不知。
这心绪刚起，端清按在胸前右手就骤然收紧，面色也白些，眼中极快掠过道血光，继而又消弭沉淀。
——“师弟，顾女侠已经去，你冷静些，她定是不愿见你如此。”
——“……滚！”
——“师弟，你之前废功不成导致真气走岔，却没有及时梳理，反而妄动内功耗损心力，这回动大悲大怒，你这身《无极功》根基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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