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生抓住楚惜微那只手恨不得摸下层皮,当确定上面没有伤口之后才觉心头大石“砰”地落地,背后冷汗被风吹凉,几乎寒彻骨髓,大起大落让见惯生死叶浮生都两腿软,差点跪下来。
满地乱爬虫子如同得到什神秘指令,如潮水般远离他们,就连原本快要爬出门窗部分也退回来,围在来人脚边尺地方,看得人头皮发麻。
“师……”
叶浮生抬头看向那熟悉人影,声音却戛然而止,楚惜微顺着他目光看过去,瞳孔也是猛地缩。
面前之人确是端清,又好像不是。
灰袍男人怔:“从西路走?”
“西路直达关外,现在西川边境混乱,们去要找死,要就会成为异族下颗棋子。”萧艳骨冷冷笑,“绕道,从秋水坞走,们去北疆!”
“秋水坞已经落在白道手中,那里掌事人……”
“南儒之徒阮非誉,百鬼门大小姐秦兰裳,明烛赌坊之主盈袖,还有……洞冥谷鬼医孙悯风。”萧艳骨声音越来越轻,说到最后居然带上丝笑意,“都是聪明人,自然会做出聪明选择,不过总得给他们留下点路信才好交代。”
灰袍男人会意:“属下明白。”
这是黎明之前最黑暗时候。
穹空万里俱是黑沉,稀疏星子点光映出如铅乌云,狂风将它们撕裂如败絮,夜幕之下是盘踞如龙幽深山林,鬼魅似火光从四下悄然亮起,见风而长,如龙蛇舒展开蜷曲身躯,血样颜色染红半片迷踪岭。
萧艳骨拢身漆黑大氅,遮掩住下面遍体鳞伤,她站在上风口望着底下,背后是满地尸骸,和众肃立下属。
她轻声问道:“四方山门,现在情况如何?”
身后个灰袍男人道:“日前抵达白道大军分成两路驻守南、北两面山门之外,其山途水路已被扼住咽喉,西边小道还在们掌控之中,至于东边……探子来报,已经在那个方向发现白道援军信号。”
端清那头白发如霜如雪,在月华灯火下就像流水绸缎,那是清冷却不显苍老颜色,绝非现在这样染上死气灰败枯槁。
比头发更显死气,是那张脸。
容颜数十年不变道长,在这短短几日间仿佛又蹉跎几十载春秋,他眼角浮现出隐约纹路,面容血
实际上他心中还有个疑问,左右是要走,为什不趁现在撤退,反而要在这是非之地多留个时辰?
然而萧艳骨不说,也没有人敢问,做人属下总要有些眼力见,不该听不该看不该问事情,永远不要好奇。
萧艳骨负手而立,目光越过这满地狼藉,看向惊风殿方向。
风从那边吹过来,她闻到死亡腥朽味道。
停在楚惜微手背上蛊虫没有咬破他皮肉,而是在顿之后重新张开翅膀,飞向默然驻足白衣人。
萧艳骨居高临下,像是漠视下方厮杀,又像是在发呆。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注)
这是她十几年韶华心血倾注之地,也是她半生腥风血雨坎坷命途根源。
她眼见葬魂宫如何鼎盛,眼见赫连御如何强大,又眼见这些都如何盛极而衰,到现在穷途末路,大厦将倾。
“……再等个时辰,们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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