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映入眼帘是张冷冰冰银雕面具,当即便唬跳,目光落在他怀里赫连御身上,被那血淋淋胳膊吓得脸色发白。
“御、御儿……”腊梅用脏兮兮袖子胡乱擦擦脸,瘸拐地走过来,想伸手去接,又不敢靠近,只能怯懦地问道:“是他娘亲,大人是……”
“在下姓慕,这孩子受点伤,请夫人先带进屋替他处理下。”在端清没出现时候,慕清商向来很好说话,他看看腊梅双手,便没有把赫连御递过去,而是屈尊跟着她进那脏乱狭窄屋子。
腊梅碗擦好几遍,给他倒上碗白水,慕清商碰碰碗壁温度,这才把水凑到赫连御嘴边,看小孩儿狼吞虎咽喝几口,便把他放在自己腿上,拆开染血手帕,细细端详那些伤口。
污血已经被他挤出来,但伤口依然可怖,慕清商蘸着剩下白水给他擦洗干净,这才从怀里摸出金疮药来,细细涂层,又让腊梅取条干净布,给赫连御包扎好。
着幼时在迷踪岭唯给他关爱女子,若非没有她柔善温良,也许在这躯壳里活下来不是自己也不是端清,而是个满心阴郁恶鬼。
可惜梓颜因他而死。
慕清商不会说什‘逝者已矣’无谓之言,也不会在无所用悲戚里长吁短叹,他虽然难过,却很清楚自己该做什——梓颜死,便把她尸骨迁出迷踪岭,寻她曾经说过山明水秀之地妥善安葬,然后好好安置她唯骨血。
他在来路上想很多种赫连御处境,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射簪救人,气呵成,他把还在抽泣小孩子抱起来,入手就不由得皱眉——十岁大孩子,抱起来竟然比只大猫重不多少,摸到几乎都是皮包骨头。
自始至终,赫连御都言不发,小心翼翼觑着慕清商,可惜目光穿不透那张铜墙铁壁般面具,只能目不转睛地看。
慕清商给他包扎着胳膊,顺手给这孩子摸摸骨,出乎他意料是,这小孩根骨很是不错,如果不是因为梓颜,恐怕赫连家不至于将他糟践至此。
这般想着,又被那湿漉漉眼睛看得心软,他摇摇头,摸出个巴掌大锦囊,道:“里面有几颗糖丸,你先尝尝。”
说完,向腊梅虚虚引,问道:“可否请夫人借步说话?”
腊梅略踌躇,跟着出去,赫连御盯着织绣精致锦囊看好
他想起自己那些年食不果腹、挣扎市井日子,推己及人,心里就生出无限可怜,对赫连绝告罪解释也没怎听入耳,道句“失礼”,就抱着赫连御走远。
慕清商没抱过孩子,不由得有些无措,小心翼翼地用手抱着,就跟搂个稀世珍宝样,唯恐再磕碰着。等到走出人群,他才轻声问道:“你住哪里?带你回去。”
赫连御缩在他怀里不说话,他只好去问过路仆人,在他们战战兢兢指引下来到那处粗使下人才居住小院子。
看着这堪比柴房狗窝住处,慕清商想来这孩子该是下人小孩,难怪要被主家欺负,便伸手摸摸他脑袋,低头走进去。
腊梅断条腿,却还在干活,正把双手泡进冷水盆里洗衣服,忽然就听到男子温和声音:“请问,这孩子住在此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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