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失去双亲,被人当贱种畜牲看待,让人欺负不敢喊疼,回到屋子里腊梅也不敢替他出头,只能让他忍着。
迄今十载,度日如年,这是第次有人问他,疼不疼?
他吸吸鼻子,小声说:“疼。”
二、
从梓颜坟前离开后,慕清商随赫连绝来这路,心里难得没底。
他气得眼眶通红,转身不管三七二十地开骂:“哪个不要命杂……”
“啪”地声,脑袋都被打偏,五指印浮现在脸上,半张脸都肿起来,赫连钊被打懵,却不敢再叫嚣,小声叫道:“爹……”
打他人正是家主赫连绝,他早年在塞外打拼,素喜蛮人胡服打扮,今日却罕见换上高冠华服,连耳上金环也去,是难得郑重模样。
“跪下!”赫连绝平日对他作为睁只眼闭只眼,今天也没心思管他,而是向前方拱手,道:“慕先生,在下教子无方,让先生见笑。”
赫连钊愣,小心翼翼地转过头,这才发现有个人不知何时已经越过自己,蹲在赫连御身边。
要被吞下去,终于咬咬牙,扑上去。
狗向来护食,更何况是到嘴里肉?人狗当即滚成团,赫连御把吃奶劲都拿出来,死命去掰狗嘴,把小小手伸进去掏那块骨头,犬牙咬在他手上,血腥刺激狼犬凶性,陡然,bao起将他扑倒在地,张口就去咬他喉咙。
赫连钊年纪不大,但颇有几分狠毒,见状没叫人去拦,反而哈哈大笑,赫连御胳膊挡住狗嘴,犬牙陷进血肉里,简直要活活从他手臂上咬块肉下来。
小孩儿吓得哭都忘记,只能死命推搡,名少女忍不住开口道:“钊弟,不如就算吧?”
“大哥说,男子汉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说话,哪能这算?”赫连钊鼻孔朝天哼声,余光扫过他们,“今天这事儿,谁敢告诉大哥,跟他没完。”
他回忆着梓颜音容,想
观其背影,是个身材颀长清瘦年轻男子,身负把古朴长剑,身白衣绣着流云暗纹,泼墨长发披散在背,蹲下时迤逦地流光。
他手托着赫连御胳膊,手小心把狗尸拎开,犬牙拔出刹那鲜血立刻从可怖咬洞里涌出来,男子手指在伤口附近推几下,挤尽污血,然后掏出条帕子把赫连御手臂包起来。
赫连御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像个傻子。
男子脸上覆着张雕刻云纹白银面具,只露出双琥珀色眼睛,声音透出时更增低沉冷淡,语气却是很温和:“别哭,还疼不疼?”
赫连御鼻子酸,胸中委屈翻江倒海。
此言出,再也没人敢开口,眼见场惨事就要降临,赫连钊突然眼前花,下刻,赫连御哭喊戛然而止。
支白玉簪插进黑犬脑袋,力道极大,易碎玉石却分毫无损,大半都钉入头骨,只有雕刻着云纹头端留在外面,染上线血红。
手上咬力轻,赫连御愣住,却掀不开死沉狗尸,只能侧过头去看来人。
赫连钊怔之后,火冒三丈。
这条狗是他从赫连麒那里得来生辰礼物,平日里没少仗着狼犬凶戾飞扬跋扈,眼下却被人当着他面宰杀,这已经不是打狗不看主人面,而是把他脸皮也扒下来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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