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商看
眼还在睡
孩子，摇摇头，将信纸丢进香炉里烧成灰烬。
赫连御这辈子吃第
颗糖是慕清商给，过第天好日子，也是从跟他开始。
慕清商给他起个新名字，叫“慕燕安”，意在安宁太平，是对个孩子最平淡也最深祝愿，叫赫连御喜欢得紧，从此把原来名字压箱底。
慕燕安换上新制绸布衣服，头发被慕清商挽起髻，露出玉雪可爱小脸儿，被慕清商牵在手里走过大街小巷，眼见迥异迷踪岭风土人情，看着什
都稀奇。
他什都没见过，慕清商就带着他挨个看清楚，从糖人面猴儿到琴棋书画。他看着看着，却生出没见过世面自卑，心里头好奇高兴也渐渐淡。
四、
慕清商给赫连绝去封信，告诉他自己不会再收赫连麒为徒，作为交换，他签下个有求必应条件。
不违道义、不涉无辜、无愧家国，只要是满足这三点，今后赫连家再有所求，他绝不推辞。
赫连绝在腊梅自尽、赫连御出逃之后就已经猜到这个结果，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强求也是无用，便干脆把梓颜和腊梅骨灰送过来，自此诺相承。
那天落木萧萧，慕清商带着赫连御到处抱山环水之地，亲手挖开土地，让赫连御洒下第把泥尘。
咧咧：“真他娘晦气！这贱女人死就死，还要给
们找麻烦！”
“也不知道哪里想不开，居然跳井，她那龟儿子也没见着，不晓得是不是被鬼捉！”
“别说，怪吓人，走走走，抬去荒坟扔吧。”
“……”
赫连御呆若木鸡。
天下英才不知凡几，偏偏慕清商这般人物，却被他这个井底之蛙缠上。
慕清商会不会后悔？他有没有直留住他本事？
慕清商感觉到那只小手动动，于是低下头问他：“是不是累？”
“……不累，但不想看。”他仰起头看着慕清商，“师父，你教武功吧。”
“这急
他觉得自己没有欺骗赫连御资格，便把当年旧事都说明白，然后俯下身跟赫连御对视，诚恳地说道：“你若恨，天经地义，只是要先给补偿机会，此后恩仇两清，愿你海阔天空。”
赫连御在新坟前痛哭失声，抓着他手却用力很紧，半点也不放开。
当天晚上，慕清商把他哄睡后脑子便是嗡，等到第二日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趴在桌上，旁边放着张墨迹未干信纸。
自《归海心法》伤体之后，慕清商就很少再看到端清留笔，哪怕沈留说他只是因功法缘故沉眠修心，到底是不能放心，现在见这熟悉笔迹，慕清商忍不住喜上眉梢，却在阅之后沉下目光。
端清性子孤冷直率，留书自然也是言简意赅，上面只写句话：此子能藏善忍，当心。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跟上去，只知道回过神来时候，那两人都走，自己跪在荒坟累累山岗，面前破席子散开，露出里面湿漉漉尸体。
昨晚还对他温声细语娘，现在已经双目紧闭，嘴唇青紫。
他抓着娘手，却暖不回性命。
赫连御伏在腊梅尸体上嚎啕大哭。
有些东西，哪怕抓在手里也转瞬即逝；有些人，哪怕近在咫尺也旋即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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