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不下盛川,因为那是沈父去世后,这个世上他唯在意人。
是空荡荡掌心里,唯可以攥住东西。
盛川没说话,他从身后缓缓拥住沈郁,眼前是望无际、蔚蓝色大海,和他手背上落下温热液体,同样咸涩:“阿郁……”
盛川说:“不会跑,以后还要好好照顾你。”
他说完,吻住沈郁侧脸,将那些咸涩泪水吻尽,将对方呜咽声音尽数吞进喉间,厮磨许久后才缓缓分开。
有时候,人们只知道沈氏换任家主,却不知道那意味着沈郁没有爸爸。
夕之间,他仿佛什都有,却又什都没。
老天就是这喜欢捉弄人。
沈老爷子不喜欢盛川,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他有双阅尽世事眼睛,知道盛川接近沈郁只是为钱,于是仅有几次见面,都相当不愉快,盛川没少吃他臭脸色。
不过现在人都去,再计较那些也没什用。
降下来些许,依稀能嗅到阳光干燥气息,路边堆积着金黄色落叶,在车轮滚过后四散飞开。
盛川看眼沈郁:“今天天气很好。”
沈郁没说话,他这段时间其实很少踏足外间,似乎只想待在那个熟悉封闭屋子,守着自己想要东西就足够,闻言看向窗外飞速变幻景色,又收回视线。
过大约半个小时,盛川把车驶上靠海条公路,沈郁隐隐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熟悉,无意识坐直身形,偏头紧紧盯着盛川,声音沉沉:“你到底想去哪儿?”
他呼吸错乱不定,身形紧绷,许久都没能放松下来。
沈郁不
盛川将墓碑周围草清理干净,见上面放着束浅色花,还沾着晨露,把凌乱花枝理顺,然后缓缓起身,在海风吹拂中鞠三个躬。
盛川望着墓碑上照片,片刻后,忽然说句话:“以后会好好照顾阿郁……”
他以后会好好照顾沈郁。
盛川可以把谎言说天花乱坠,仅有真心话却想不出任何溢美之词,平淡而又认真,是他深藏在心底深处,足足剖两世才说出口话。
沈郁不知何时蹲下身,他双目通红,把脸埋入膝盖,极力压抑着喉间呜咽,肩膀却颤动不已,缓缓收紧双手抱住膝盖,背影无助,仿佛只是个失去父亲,无所有孩童。
盛川放慢车速,空出只手在他头上短暂停留瞬,像是安抚,然后重新握住方向盘,低声道:“放心吧,没事。”
这里是片靠海山地,风景绝佳,属于沈氏私产,只是没有用来开发,因为沈老爷子生前就指名道姓说,死后要葬在这里,后来他过世之后,也就真葬在这里。
盛川找个地方把车停稳,绕到另边,然后把沈郁也拉下车,沈郁有些抗拒,却又拧不过他,最后被踉踉跄跄带到片墓地前。
沈老爷子就葬在这里,旁边葬着早就亡故妻子,上面黑白照片沉稳且慈祥,不似平常那样严肃锐利,块冷硬石碑记载他这生所有故事。
这里有专人打扫,每天都会放束浅色花,但依旧挡不住野草疯长,盛川俯身拔掉些,转头却见沈郁站在原地动不动,眼眶通红看着那块墓碑,海风将他衣角吹起,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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