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袭白袍,风骨奇绝,衣角被风吹得翻飞不止,他既不使玄术探测,也不搜寻鲛人,只是皱眉望着远处汹涌起伏海面,似乎想起什旧事,目光看起来有些惊疑不定,等听见明宣话,这才回神。
曲淳风从崖上下来,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起伏:“师父说有,那便有,等听命便是,旁无需多言。”
曲淳风是洪观微嫡传大弟子,天赋奇高,自幼父母双亡,后被师父带在身边收养,有半子情分,天门中曾有传言,他玄术已经可以与洪观微媲美,其实力可见斑。
倘若说鲛人仅存在于世人臆想中,那天门门主洪观微便打破这个传言。大楚建朝距今不过百五十年,皇权更迭,先后换四任帝王,他却已经活足足二百余岁。
二百余岁,在这个饥荒连年,战乱割据,百姓活到六十岁便算长寿世界,是个什概念?
《搜神记》有云:“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秦皇当年横扫六合,统天下,后派方士徐福东渡扶桑,携三千童男女寻访海外仙山,为便是求长生不老药,后来这也似乎也成历代帝王最终追求。
他们将这锦绣江山揽入怀中后,唯烦恼便是,该如何长长久久享受这人间富贵。
泉州是荒僻之地,虽然近海,但因着商路未通,故而百姓多是贫苦,依靠打渔为生,只有身负重罪犯人才会被流放到此处。
传说多年以前,这里曾有鲛人族踪迹,他们上半身为人,以腰为界,下生鱼尾,擅织万金难求绡纱,眼泣成珠,食其血肉可长生不老,燃其油膏可点做长明灯,置于内室,暗香涌动,风雨不侵,万年不灭。
昭宁帝曾召洪观微在宫内彻夜详谈,探讨长生之术,内容不知,但彼时便有流言传出,说他少年时失足落水,曾遇鲛人赠药,改变体质,故而才比旁人多活些许春秋。
泉州刺史有心邀功,未等通报便已暗中准备好官兵船只,见曲淳风等人从崖上下来,慌不迭拎着官袍跑上前去,满脸陪笑道:“国师大人,下官已经备好出海船只,随时可以准备出发,请问等……”
话音未落,便被人出
但那到底已经是多年前传说,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却不妨碍大楚现任国君动用大量人力物力,去寻找那万分之可能性。
泉州处近海悬崖边不知何时多群人,发髻高束,饰太极冠玉,白色长衫外罩黑纱,腰系黑白丝绦,悬鱼龙令牌,皆负长剑,打扮般无二。
倘若有见识广博人在此处,便会认出这是天门人,他们本来分属道教脉,门下奇人异士众多,后来不知为何归顺朝廷,为楚氏皇族所用,现任掌门洪观微身居国师之位,专为帝王炼丹制药,以求长生。
然数月之前,洪观微忽然病重,昭宁帝便令其大弟子曲淳风暂代国师职,率天门众人前往泉州海岸寻访鲛人踪迹,各地*员悉数听其调配。
天门下若有天赋异禀者,可通微末玄术,明宣便是其中之,他以数年前楚宫国库久藏枚鲛人鳞片为引,用星盘探测,却是毫无所得,不由得看向在崖边站立良久男子,面色犹豫道:“……大师兄,此处真有鲛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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