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幽幽
在海面平铺，又碎成
粼粼光，曲淳风离开后没多久，原本只是静静涌动水面忽然响起
阵轻微水花声，像是有什
东西悄无声息游过去。
岸边礁石上不知何时覆上只手，修长苍白，泛着淡淡青色，指甲又尖又长，点寒芒闪过，似乎比曲淳风那柄由玄铁锻造上善剑还要锋利三分。
那只手在碎石块缝隙中轻轻摸索着，触碰到刚才遗落颗琉
长生之术也没那好得。
不止是昭宁帝想求长生，曲淳风也想知道这世间到底存不存在真正长生。他抬手在空中虚攥，那些琉璃珠就被尽数收回来，他大概扫眼，整整二十颗，颗不多，颗不少，微微皱眉，随手扔入海里。
这次没有用玄气托着，那些珠子很快便隐没在浪潮中，其中颗琉璃珠幸免于难，轱辘着滚进岩石缝隙中。
系统不解，在他背后探头探脑现身：【……长生对你们来说真那重要吗？】
曲淳风心中已经断定它是妖孽，每次出现都神出鬼没，察觉不到半分气息，闻言静默瞬，反问道：“是又如何？”
从崖壁上飞身跃下，蜻蜓点水般轻落在海滩上，并未发出半点声响。
鲛人并不像传说中那般温和无害，海妖歌声总是惑人心智，且十指生有利爪，斩金截玉，削铁如泥，上世若不是村民尽死，他们愤怒得失去理智，朝廷倒未必真那容易捉到他们。
曲淳风从来不会掉以轻心，他行至海岸边，在块山石上坐下，将长剑横于膝上，从乾坤袋中取出泉州刺史所献珠玉，挑出挂最为精致琉璃念珠。
泉州刺史敢送上来贿赂东西，必定不是凡物，念珠共计二十颗，通体浑圆，晶莹剔透，为琉璃所铸，雕成五瓣佛莲，用上等冰种紫翡翠当做莲叶，堪称巧夺天工。
这念珠绕在曲淳风骨节分明手腕上，在月色照耀下熠熠生辉，美奂绝伦，他却直接扯断玉线，将团琉璃珠攥入掌心，而后拂袖撒入海面——
系统哼唧声：【就算为求长生，也不该害人性命】
曲淳风闭目不语，片刻后，淡淡出声：“这世上死人太多，你救不过来，
也救不过来，乱世之中，唯有明哲保身而已。”
他说完，睨着汹涌暗沉海面，似乎想入水探看，但念及自己不通水性，到底打消念头。
……被淹死就不好。
到底提着剑，转身离开海边。
那珠子并未沉底，而是被他用玄气托着，虚虚漂浮在海面上，在起伏浪涛中若隐若现，流光溢彩，犹如星辰入海。
鲛人最喜欢捡这种亮晶晶精致东西回去布置巢穴，尤其是即将成年鲛人，会大肆寻找宝石美玉，以待求偶之用。
曲淳风静静坐于山石上，以琉璃为饵，束发青带被风吹乱，衣角翻飞，身形却是岿然不动，他看似在闭目打坐，实则直主意着周遭动静，不过很可惜，除海浪翻涌和鱼群游过动静，并没有任何鲛人行踪。
姜太公当年涓钓于隐溪，五十有六年矣，而未尝得鱼，曲淳风总不能如他般，在海边苦等数十春秋。过约摸两个时辰，直到月亮都快被乌云隐去，他才终于睁眼，从山石上缓缓起身。
鲛人果然没有那好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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