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小院被远远甩在身后,内堂里供着三十二座牌位,香炉里插着把燃烧过半香,烟火缭绕,让周遭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莫炎武当初率兵在前方厮杀,后方粮草迟迟不至,大雪寒天,五万将士苦熬半月,体力不支,被敌
叶无痕罪跟骆剑鸣可有着质与质区别。
莫静娴将衣裳拧干,晾在院中绳子上,公孙琢玉也不催促,静等在旁。他看见绳子上有两件衣裳,件男子,件女子,相互挨在起,干净又平整。
桌上饭菜已经冷透。
莫静娴抿抿唇,抬眼看向公孙琢玉,平静而又坦然:“不是要抓,走吧。”
公孙琢玉没有给她带镣铐,只是命人用麻绳将她双手捆起来。双手抱臂,难免感到可惜:“姑娘才二十出头年纪吧?”
他知道消息远比莫静娴想象中要多得多。
女子终于抬起头,公孙琢玉看见她眼眶通红,像染血:“骆叔叔是父亲旧部,他想办法助逃出,找这个地方让落脚。”
落花胡同虽鱼龙混杂,但位置隐蔽,周围左邻右舍互不打听见面,皆缩住在屋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算安全。
公孙琢玉双手交握,大拇指绕来绕去:“叶无痕呢?”
莫静娴像个没魂人,公孙琢玉问什,她便答什,低头将衣服上褶皱细细捋平整,声音听不出情绪:“在教坊司时候,曾经救过他命,他死皮赖脸硬是要缠着报恩,指使他去替杀四个人,他就去。”
公孙琢玉自顾自道:“他受重伤,肩头让人家刺穿,膝盖被人射箭,估计活不多久。”
阵清风拂过,吹来浅淡花香,却腥甜得仿佛血样。
女子终于顿住动作,她像是被人点穴,动不动,低着头看不清神情。片刻后,滴泪水从眼眶滑落,悄无声息没入盆中。
公孙琢玉可不想惹女孩哭,换个姿势坐着:“姑娘叫什名字?”
女子攥紧手中湿漉漉衣裳,麻木浆洗着,冷冷吐出三个字:“莫静娴。”
莫静娴说:“十八。”
才十八。
公孙琢玉点点头,没再说什。他向喜欢做个糊里糊涂官,因为真相有时候不见得会如所有人愿。他走在前面,莫静娴被押在后面。
公孙琢玉忽然问道:“姑娘后不后悔?”
莫静娴没有说话。
公孙琢玉哦声,双手揣入袖中,似有叹息:“你全部说出来,不怕将你抓入大牢?”
莫静娴终于松手中衣裳:“你已经将人擒获,查到这里,说不说你早晚都会知道,只是骆叔叔与此事无关,求你不要将他牵扯进来。”
公孙琢玉疑惑:“你怎不替叶无痕求求情?”
莫静娴看向他:“有用?”
公孙琢玉抱歉笑笑:“没用。”
竟是直接说真话。
公孙琢玉挑眉:“可宗卷上说,你被充入教坊司不久后,就失足落水而亡。”
当年莫家满门被贬为奴,成年男子尽数问斩,女子皆充入教坊司做官妓,终身不得出。
莫静娴纤弱秀美,看起来点儿不像将军后代:“会凫水,假死又有何难。”
公孙琢玉点头:“教坊司看守严密,你能成功脱身,那必然有人帮你,是叶无痕还是骆剑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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