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琢玉走过来,靠着书桌,随手抽根湖笔在指间转两下:“司公是不是嫌烦,莫不是真听进去贵妃娘娘说话,想找个聪明伶俐在旁边伺候着?”
杜陵春那日回来,与他说杜秋晚话,公孙琢玉便时不时就要提次,摆明作妖。
杜陵春用指尖缓缓揉着太阳穴,心想公孙琢玉分明是个活祖宗,难伺候紧。半真半假道:“若真找,你待如何?”
公孙琢玉下巴微抬,立刻用笔指着窗外荷花池道:“信不信跳下去给你看。”
杜陵春将他手打下来:“胡闹!”
嘻嘻。
官位难求,可若前朝后宫关系人脉尽数打通,就没有不成事。莫静娴案结束后,没过半月,皇帝便禁不住贵妃枕边风,下令封公孙琢玉为新任京兆尹,升官速度放眼整个朝堂也找不出来第二个。
公孙琢玉终于不用穿那绿王八样知县官服,换身浅绯新官袍,金带十銙,好不威风。从芝麻绿豆大小官变成西瓜那大官,算起来也不过眨眼功夫而已。
“既已升官,明日便该上任点卯,京城不比江州,万不可如从前般懒怠。”
杜陵春已然摸清公孙琢玉脾性,倘若无人叫喊,觉睡到日上三竿是常事。只看他江州审案时没个正形模样便知道。
够大,躺下来也无妨。公孙琢玉干脆枕在杜陵春腿上,没头没脑问道:“司公已位极人臣,可还有什想要却没得到?”
杜陵春闻言怔,他倒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垂眸端详着公孙琢玉眉眼,捏他脸下,没好气道:“问这个做什?”
公孙琢玉:“嗯……就是想知道。”
杜陵春没有思考很久,只说个字:“无。”
他已有权势金银,已有公孙琢玉,足够。
却没什气势。
公孙琢玉干脆关窗户,笑着与他挤坐处:“已然是聪明伶俐,司公不可能找出个比还聪明人。”
杜陵春将茶盏搁回去,低声道:“傻子。”
公孙琢玉何必如此紧张,除他,还有谁会喜欢上
公孙琢玉想却是另件事:“那日后岂不没办法陪着司公?”
京城是天子脚下,言行都需谨慎,否则就会被言官御史弹劾。杜陵春这般地位,也没少被他们指着鼻子骂。更何况那些笔杆子都是严复党人,他们瞧见公孙琢玉与杜陵春来往密切,必然都在暗处盯着。
偏那些文人重风骨,个个都是不怕死,动不动就以死明志,头撞盘龙柱,血溅太极殿,皇帝有时候都拿他们没办法。
杜陵春原本正坐在书桌后喝茶,闻言掀起眼皮看他眼,用茶盖撇去浮沫:“你少给惹些麻烦便罢。”
心中却对他记挂着自己颇为受用。
杜陵春说完,又看向公孙琢玉:“那你呢,可有想求之事?”
但凡不是坐皇位,逛青楼,杜陵春都愿意替他谋求到手。
公孙琢玉美滋滋道:“想名留青史,当个名人,这样死之后也能有人记得。”
杜陵春是古人,对某种字眼颇为忌讳,闻言捂住他嘴,低声斥道:“小混账,你才多大年纪,张嘴闭嘴死活,以后不许再说。”
公孙琢玉握住他手,递到唇边亲下:“好,听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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