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百姓瞧见这阵仗,在四周越围越多,形成个真空圈,大有看热闹不嫌事大意思。
洪老夫人腿脚不便,丫鬟搬把雕花木椅摆在门口,搀扶着她坐下。两边对峙,太阳高悬,时竟是将这大街当做公堂。
洪老夫人皮笑肉不笑:“原来是公孙大人,老身不过妇道人家,半截身子入土人,自然不敢怪罪。”
她此言出,分明是说公孙琢玉欺负老弱妇孺。
公孙琢玉全当听不懂,挥手命人将思云
“瞧瞧他们怎说吧。”
大邺律法言明,不可私自打杀仆役,倘若奴婢真犯大错,也需主家呈报官府,获准后才可谒杀。女尸思云并未犯错,却被无故做成人蜡,真追究起来,洪家免不要担上罪责。
家丁瞧见这种阵仗,慌不迭跑进去通风报信。洪老夫人因着时常念佛,清晨起得早些,陡然听闻仆役来报,说公孙琢玉要来捉她归案,手中念珠都扯断,噼里啪啦散地。
洪老夫人死死盯着前来通报仆役:“你说什?”
仆役噗通跪地,头都不敢抬:“回老夫人,京兆尹带着大班衙役堵在府门外,说……说您将思云做成人蜡,枉害人命,要您过堂审讯。”
查。
只是杜陵春睚眦必报,在这个时候也不忘坑洪侍郎把,言说他看管不力,让囚犯从刑部大牢逃出去,自己听闻消息路追至城外,也没能把人抓回来。
他根基深厚,再则有贵妃这条裙带关系,皇帝自然不会把他怎样,反而出言安抚,赏赐不少东西,将洪侍郎好顿斥责。
杜陵春这边在朝堂上寻洪侍郎晦气,那边公孙琢玉已然带着衙役去洪府,当着围观百姓面,亲自叩响洪府大门。
看门家丁打着哈欠来开门,心想是谁这可恨,大清早便扰人睡梦。谁料开门看,却见大队佩刀衙役威风凛凛站在自家门口,不由得吓得后退步。
“笑话!”
洪老夫人重重拍桌,气得面色煞白:“区区个奴婢,死便死,他竟真敢查上门来,这是不把洪家放在眼里,速去请老爷回来!”
仆役欲哭无泪:“老夫人,老爷办差不力,今早就被陛下传召入宫,现在还没出来呢。”
洪老夫人闻言眼中精光乍现,拄着拐杖从座位上起身,冷笑连连,面容苍老,却不见半分慈祥:“公孙琢玉分明是故意挑这个时候过来,也罢,出去瞧瞧,看他要耍些什花招。”
公孙琢玉在门外等半盏茶功夫,就见洪老夫人在仆役簇拥下走过来,他笑笑,先礼后兵:“见过老夫人,清早叨扰您,还望勿怪。”
公孙琢玉身绯色官服,身长玉立,笑眯眯样子压根不像来找茬:“本官乃京兆尹公孙琢玉,前日发现具被制成人蜡女尸,经查验过后才知是洪府丫鬟,现怀疑洪老夫人有杀人嫌疑,劳烦你去通传声。”
洪家到底有官身,若换做平常人,公孙琢玉直接传唤到堂,何须亲自上门。他声音不大不小,围观百姓刚好都能听见,闻言顿时炸开锅。
“人蜡?什是人蜡?”
“这还不懂吗,将人活生生做成蜡烛,实在是阴毒至极!”
“真假,没想到洪家居然也会做这种事儿,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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