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第次口吐人言:“为……什……?”
“教你修成正果,带你聆听天意,许你不弱于人。”
“那……你要……做什?”
女人嘴唇隔着层薄纱印在他额头上,轻声道:“要你撑起片天。”
“
从此他飞黄腾达,注定有千百人因其受苦受难,这诸般因果细究起来,狐狸便要同担罪责,倾家血肉皮毛做书生第块踏脚石,如此因果,便是天道。
然而妖狐大难不死,当向这书生讨回血债,这也是报应。
妖狐剖开他胸膛,取走颗心,与那件狐氅合并烧。第二天清早,妖孽杀人消息不胫而走,它被官兵和术士联合追捕,最终让个道士抓住,打得半死后用绳子绑扔进火堆,要将这妖孽活活烧死,盖因它虽为报仇,却以野兽妖修之身杀灵长贵人,因果虽断,世人却不容。
这竟也是天道。
烈火焚身时候,天上正是夕阳迟暮,妖狐苟延残喘之声与围观众人叫好声重合在处,最后只留下断断续续余音,在耳中支离破碎。
殊途,你跟他说这些做什?”
公狐狸不以为然,它做三百年妖,懂得些皮毛之术,能从那书生脸上看出富贵相,分明是个先抑后扬命格,与其结个善缘,将来没准自己子孙就有求助他时候呢?
可它没想到书生回来得这般快。那年寒冬,书生雇大帮猎人来搜捕白狐,剥皮做衣好给北极边城官家夫人暖身,山中狐狸们就这样迎来灭顶之灾,就连身为妖类两只大狐都被缚妖网罩个严严实实,活活剥皮毛。
妖狐那时候还小,亲眼见父母同胞丧生,自己被箭矢射中腿脚,猎人们来嫌它皮毛不足斤两,二来见它生得可爱,便留它活口关进木笼里,准备并带回讨赏。
小狐狸副爪牙,在那天夜几乎被磨烂。
——何为天道?何为因果?何为人?何为妖?
扪心四问,天道人法,刹那间灵台顿悟,心海开花。
前尘也好,恩怨也罢,都随着这把火悉数烧干净,当它从灰烬里爬出来,血肉在焦骨上重生,皮毛寸寸长出,周围个人都没有,只剩下片血泊。
血泊里站着个头戴幕篱白衣女人。
她将满身血灰妖狐抱起,道:“做弟子吧。”
它从笼子里逃出来,拖着伤腿在雪地里连滚带爬,最终栽进冰窟窿里,侥幸逃过劫。
走上化妖这条与天争命险路,也是由此而始。
小狐狸回忆着父母教过粗浅法门,吸风饮露,餐冰雪舐铁石,大雪山猎猎寒风活生生把软毛细骨都摧折粉碎,然后又次次地重接长好,变得越来越坚不可摧。待三十年后有些能力,它就去找那害自己家罪魁祸首。
当年书生依然没有迈入圣贤门府,却凭借件品质上乘狐氅讨得官家老爷欢心,又靠学识跻身幕僚,最后娶小姐谋得官职,上通下达,如今已做方大员,在北极边陲座县城作威作福。
妖狐终于明白,自己父亲并未看错,此人确有富贵相,却非仁德之辈,他旦得势便要欺压迫害他人,每进步皆要站在他人血泪之上,故而天道抑制着他,使其郁郁半生不得志,直到被狐狸在无意中语道破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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